摘要：電影《阿凡達》熱映，梁文道認為這部電影中將美國的主流價值觀注入到電影情節(jié)中。雖然也有人批評美國電影的這種做法，但是世界各地的觀影者在觀影過程中卻是認同這種這個價值觀的。
鳳凰衛(wèi)視1月11日《鏘鏘三人行》以下為文字實錄：
竇文濤：《鏘鏘三人行》，這些年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部電影，唯一的一部電影，是我準備再看一遍的，《阿凡達》，我看完了，我準備再看一遍。
許子東：你第二遍準不準備戴眼鏡？
竇文濤：戴。
許子東：還戴??？
竇文濤：而且我告訴你，你現(xiàn)在是，這個電影有什么，有三個版本，2D的，3D的。
梁文道：傳統(tǒng)版本。
竇文濤：但還有一個IMAX版本的。
梁文道：IMAX那種，大的那種。
竇文濤：IMAX3D。
梁文道：應該看那個，但那個聽說一個月前訂滿了，在香港。
竇文濤：對，那個票訂的，有的人就是不看別的，哪怕我等一個月的票，我也要看IMAX那個3D。
梁文道：IMAX那個版本，好家伙，不過這個西洋大片，一看真的是。
竇文濤：這叫大片。
梁文道：這從我們中國觀眾角度來看，一邊看一邊就慨嘆。
竇文濤：怪不得。
許子東：最牛釘子戶。
竇文濤：宇宙最牛釘子戶，文道還說呢。
梁文道：這個片我跟你講。
竇文濤：兩岸三地解讀不同。
梁文道：這個片，因為它那個框架很豐富，它容許各種的人，都能夠同情共感的投射進去。比如說香港最近出了一件事，香港也要建高鐵了，但這個高鐵要經(jīng)過一個村子，一個農(nóng)村，要把整個村遷走。那個村子是很漂亮，我也支持他們的，結(jié)果我們就反對拆那條村，要高鐵讓路。結(jié)果這個政府、商人都說，要發(fā)展，要賺錢，利益多好，拼命要拆人家走。結(jié)果呢，香港一群年輕人，就去捍衛(wèi)這個村民，幫他們辦了一場籌款晚會。這個籌款晚會，包了一整個戲院，播《阿凡達》。然后呢那些年輕人都是80后，香港80后很猛，一邊看一邊哭。
竇文濤：你這么說，我真的覺得哥本哈根峰會，要是播《阿凡達》當開幕電影，他們就不會達不成協(xié)議。因為，你知道嗎？我看到這個電影，這個電影讓我看到，作為大眾文藝的商業(yè)電影也好，大片也好，它的社會教化功能。
許子東：它怎么做到政治。
竇文濤：我覺得這也是藝術，不是政治的問題，就是說這個藝術上做的太成功了之后，會產(chǎn)生情感倒向的作用。比如說，我看了這個電影之后，我就覺得是什么影響？就像當年我們那些革命電影，影響我們的世界觀一樣，我看了這個電影之后，從此以后我對所有砍伐森林的現(xiàn)象、污染環(huán)境的現(xiàn)象，就憎恨。就是因為這個電影，因為這個電影弄得那么美。你看兩部分，前半部分是奇幻科技造成的大自然的美，正因為那么美，到后來被破壞，我看的入戲到這個程度。我真不希望它電影情節(jié)后來編，會把那個樹給炸了。但是它就把那個樹給炸了，怎么不能炸這個樹。這就說明這個電影，藝術上成功的，把你都愛上里邊的自然環(huán)境。
梁文道：那個戲，我覺得在看的時候，看到一半，就看到那個人，飾演阿凡達，混進去那個角色。他混了幾天之后，你就已經(jīng)開始感覺到，當那個納美人，還比當人要好。
竇文濤：沒錯。
梁文道：比如說像他們用辮子去接那個馬，他那種想法。
許子東：USB。
梁文道：但那個其實是很印第安人，也很東北薩滿教的想法。薩滿教，包括印第安人從來就相信人跟萬物是能夠這么感通的。
竇文濤：整個的能量。
梁文道：形成一個大的能量網(wǎng)，所以印第安獵人，包括中國東北的獵人也是，殺那個動物，他不殘殺，一刀，好獵人是一刀。
竇文濤：盡量減少痛苦。
梁文道：不要讓他痛，這是你的兄弟，讓他上了路之后，你還得跟他說話，說遲早有一天，我也會這么上路的，我們是能量里面的循環(huán)。所以它有一種很樸素的宗教觀念了，但是用高科技的東西，去把它拍出來。
竇文濤：許老師看了嗎？
許子東：我發(fā)現(xiàn)它是貫徹毛主席思想的，我告訴你戰(zhàn)爭有正義戰(zhàn)爭和非正義戰(zhàn)爭，你看到?jīng)]有？當他們最后打的時候，你覺得人類這一邊是非正義的，動物這邊，阿凡達這邊是正義的。你無形當中，為什么正義呢？它建立在三個基礎，第一它保衛(wèi)自己的家園，第二它的生活方式比你更善良，第三它是被動的，它是被打，它是反抗的。這三個因素，就跟地雷戰(zhàn)、地道戰(zhàn)，為什么你會感動？原來過去我們?nèi)嗣駪?zhàn)爭的那么多片子，之所以能夠感動。
梁文道：都是保衛(wèi)型的。
許子東：感動到后來殺鬼子不當人殺，在這個里面，打得最厲害的時候，我有一個很理智的，覺得很可怕，因為這個時候，這個人，站在動物的這邊在殺人。
梁文道：它不是動物，它是另一種。
許子東：人站在另一種。
竇文濤：人類中心主義。
許子東：人站在另一種人那邊，來殺自己的同類，那是事實吧？但是就像你們一樣，我們都站在它這邊，為什么？因為另一種人，就算你是異類，就算以前講鬼子吧，是鬼吧，它比你更像人，它活得比你更像人。所以它有理由來背叛你原來的認同，原來的社群，原來的國家甚至于。所以這個其實挑戰(zhàn)挺大的，你被感動的時候，你仔細想想，回過頭來殺自己人。
梁文道：因為這個東西，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這個男主角是個什么東西？就是個漢奸，你仔細想。
竇文濤：是。
梁文道：因為假想過。
許子東：人奸。
梁文道：我上課教過這個，我以前教書的時候，當然是思想世界，假想，我給他們說，假設有一天我們國家，假設，侵略別人，你贊不贊成？
許子東：而且人家那里是非常善良的。
梁文道：假如我們真的有一天發(fā)動侵略戰(zhàn)爭，不知道為什么，你愿不愿意去捍衛(wèi)那個被侵略者？你站在哪邊？
竇文濤：這個就是說，看出有普世價值觀來了，你比如說，好比說，咱就說美國那個時候，九一一之后，時代雜志封面還是什么雜志，登出幾個女的，她們好像本身就是FBI的，但是FBI因為做了不公益的事情，她們舉報FBI。那么對于FBI來說，你就是叛徒，你就是漢奸。
許子東：當然對美國人來說，最直接喚起他們的是他們對印第安人的原罪，對西方文明，當初就是這樣奪取了印第安人的新大陸。當然雖然現(xiàn)在這個反省也是以高科技的形式推行的，我們現(xiàn)在是以高科技的形式，3D片的形式。
梁文道：因為他講外心。
許子東：3D片的形式來反省一個文明，對于過去的。不過中國人現(xiàn)在，第一感興趣的就是釘子戶，拆遷這個問題很大。
梁文道：沒錯。
許子東：但是這部片子提醒我們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就是說什么樣的情況下，你才可以說你是這片土地的主人，這個是非常強。你看它里面要有幾個條件，第一這批人一直生活在那里，世世代代生活在那里，除了那里，沒別的地方，不是后來搬去的。
梁文道：他愛護那個地方。
許子東：第二，他不僅靠那里生活，物質(zhì)上靠那里生活，他精神上、宗教上，跟那個地方相聯(lián)系。他特別表現(xiàn)那些樹，不僅是靠那里吃東西，他是整個宗教上在那里。第三，他特別愛護他跟這個地方所有生活的非常和諧，所謂和諧社會。你要推回來，我們現(xiàn)在投入進去的釘子戶，你仔細想一想，你知道按照中國的《土地法》，沒有人擁有土地。
梁文道：對。
許子東：你所擁有的不過是國家土地上的一個你私人占有幾十年的財產(chǎn)而已，所以這個，翻的更大來說，一個更大的問題，就是說后殖民主義以后更大的。什么情況下你才可以說這個土地是由你住在上面的人來決定你的主權(quán)呢。
竇文濤：辮子上有那個上網(wǎng)的東西，才能說明，沒這玩意。
梁文道：財權(quán)大未來，你能上網(wǎng)嗎，有尾巴嗎？你沒有尾巴。
竇文濤：就像文道說的這個，他有哲學的，它是整個星球。
梁文道：很原始的一種宗教信仰。
竇文濤：網(wǎng)絡系統(tǒng)，隨處上網(wǎng)。
許子東：是一個神探系統(tǒng)。
竇文濤：因為這兩人做愛的時候，我還當，他們做愛。
梁文道：頭發(fā)、尾巴接一塊。
竇文濤：我估計導演肯定也這么想了，但是后來，他大概想了想，不能真這樣，真這樣可能會笑場，沒那么浪漫。兩人，咱們倆，拿辮子來。
竇文濤：其實震撼的還是這個，你們剛才講的宗教、哲學，我告訴你如果你到《世紀大講堂》上講講這個，這觀眾連《阿凡達》的一分之一都沒有。關鍵還是在于這種不管什么思想，公益，這個公益，能做到。我現(xiàn)在能夠理解，為什么中國人自個兒，網(wǎng)上都說《阿凡達》一來，國產(chǎn)片全閃，都躲開了。然后中國導演陸川在博客里講，說中國電影人集體完敗。其實我能理解他是剛看完電影，他那種心情，說出這種多余的話。其實根本中國電影和美國電影，沒這個電影，也不是一回事。
許子東：不能這么說。
竇文濤：我說不是一回事，不是說你就一定不行。
梁文道：商業(yè)片上。
竇文濤：兩個概念，但是這個導演老是跟你講，他是有點氣人。我覺得這是里程碑意義上的電影技術，它這一步跨得太遠了，我剛看完這個電影之后，我感覺我怕我以后再看電影，都覺得像是平面的，以后導演怎么拍大片。
許子東：誰是最大的獲益者，就是現(xiàn)在在研發(fā)3D電視的這些商人。這個跟美國人當初把香煙給我們抽水煙袋的老頭抽是一個道理的，然后你上了癮以后，現(xiàn)在很多廠都在研發(fā)3D，這樣的電影多了以后，就是本杰明說的，生產(chǎn)力推動生產(chǎn)關系。將來的家里，就想換大的3D的電視機。
竇文濤：你已經(jīng)可以，就這個電影，你就看到，十年、二十年以后。
梁文道：在戲院看戲。
竇文濤：人們的觀影經(jīng)驗這種新的改變。
許子東：但是我感覺小，我感覺戴上眼鏡以后，這個熒幕就不夠大，我坐在一個其實很好的位置。平常這個位置是最好的，其實我發(fā)現(xiàn)看這個電影，你得坐在前五排去。
竇文濤：我跟您講許老師，這個給你解釋，為什么上電視的人臉都顯得寬，一立體了，就沒那么寬。
梁文道：沒錯，平面的嘛。
竇文濤：一立體了，就稍微窄一點，有這個面了。平面的東西，為什么那些歌星拼了命減肥，就是因為他的臉要是適中，他上電視都占滿屏幕。
梁文道：對，我想說的是這種西方大片，美國大片跟我們大片的分別，從這個戲分得很清楚。像卡梅隆，他根本是個拍商業(yè)片的導演，《泰坦尼克號》，現(xiàn)在拍這個。西方的這種主流商業(yè)電影，它的價值觀多半都是很正的，是很主流的價值觀。
許子東：把握得很準的。
梁文道：對，而這種主流價值觀，就是過去人常批評美國利用他們的電影在宣揚什么西方樸實價值觀，但是問題是，你沒辦法。中國觀眾看，你會同情誰呢？你肯定也是只認同他這個價值觀，你不可能說，人類干的這個發(fā)展是硬道理，要拆你就拆你，不拆怎么發(fā)展，這是貪官的邏輯。
竇文濤：從好萊塢電影商業(yè)的謀劃當中，你都能看得出來，有一些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東西，要不然人家電影怎么能大賣全球呢。我相信對這個電影，任何一國的政府，任何一國的什么。
梁文道：你也不會介入，你也不會說什么。
許子東：但是你們千萬記住，它里面宣揚的一個核心概念，就是住在這個地方的人對這個土地有所有權(quán)這個概念，其實是非常近現(xiàn)代的，這是殖民主義以后的。你要知道在這之前，對大英帝國來講，對很多國家來講，什么東西先進文化，我就能占有這個地方。比方說你這個地方的人生活得很窮，我可以幫助你們生活得好，我就可以占用這個地方。
竇文濤：美國過去圈地運動，先到先得，我踩了這片地上了，這個地就是我的。
梁文道：這是西方觀念，因為中國也好，美洲、非洲也好，所有原住民，都有很強烈的土地歸屬感，非常強烈。
竇文濤：你沒辦法上網(wǎng)，你就不是這的主人。
許子東：但是中國也不是說你住在這里的人，就是擁有這片土地，中國是皇權(quán)，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誰做了皇帝，你這些土都是我的。打個比方，在三國的時候，以云南的土地，不是云南的人，我只要征服了你，你就是我王的，今天中國有些省。
梁文道：不一樣，但是農(nóng)村地，幾百代都還是那家，是可以的。
許子東：還是那家，但是你沒有決定權(quán)的。比方說最簡單，你不能獨立。
梁文道：你講的這個很復雜了，你再講私有產(chǎn)權(quán)觀念，但是這個電影也不一定是私有產(chǎn)權(quán)觀念，它沒有形成產(chǎn)權(quán)觀念。要產(chǎn)權(quán)觀念很簡單，產(chǎn)權(quán)是可以交易的，人類也要跟你買，你為什么可肯賣，偏要我們來動手呢？我們來拆遷，就因為你不肯賣，所以它不是一個產(chǎn)權(quán)觀念。
竇文濤：我覺得它講了卡梅隆，你別看人家商業(yè)片的導演，但是人家對人類的呼喚。所以有些人講為什么說還是要有誠意，這個人，即便是商業(yè)片，不等于算計。
梁文道：還得認真。
竇文濤：不等于算計，不等于投機，我完全相信這導演也是十年磨一劍，我為什么準備再看一遍？我覺得一遍不夠看的。一遍只是看了個故事情節(jié)，它很多創(chuàng)造，我感覺到，我現(xiàn)在覺得人是上帝了，完全創(chuàng)造出一個世界，整個的森林。
許子東：電影的主題正在反對人是上帝。
竇文濤：在這個電影里，卡梅隆，這些植物，動植物，包括造型，他們很多人都說，我那天，《異形》的系列電影就是他拍的。
梁文道：非常經(jīng)典。
竇文濤：現(xiàn)在他做出的這種人，這種外星人的形象，按說猛一看是難看的，但是到最后你愛上這個形象，你覺得美，按說那個兔子耳朵的，但是你到最后就愛上這個人了。
許子東：USB尾巴。
竇文濤：完全是他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的，而且我總覺得表達了他很深的一種情感，理解，我們說商業(yè)大片，還真的不是二道販子。
梁文道：所以說回剛才我們講，中國的商業(yè)大片分別在哪？比如說看過去幾年來，我們的商業(yè)大片有一個特點，就是我們很難去正面宣揚某種，大家都認為是很正的一套價值觀。從《英雄》開始，然后《夜宴》，其實《集結(jié)號》已經(jīng)很好，但問題是《集結(jié)號》，有點扭著來。
竇文濤：集體不可靠。
梁文道：比如說像它這個，是很正面的在宣揚。
許子東：曾經(jīng)有過，比如中國當初一直在演的一個立體電影，叫《魔術師的奇遇》，?；а莸摹Ｋ谀莻€時代，他宣傳那個時代的價值觀，很理直氣壯的，做好人好事，大家學雷鋒。里邊也搞了很多噱頭，比方說噴水槍，噴到你眼前來了，搞了很多立體電影的噱頭。但是我就不知道為什么后來這條路一直走不下去，多少年前就有的。
竇文濤：我跟你講一件事就很有意思，我們講《十月圍城》，我前一陣看了他們對陳可辛一個采訪，很好玩。《十月圍城》我們講是應該有價值觀的，但是實際上反倒這種所謂特別正的價值觀，香港人覺得這很好，我們展望中國的未來，這種臺詞。陳可辛講，但是往往碰到這種臺詞，是我們大陸那邊的朋友、同事，會覺得這個臺詞太傻了，不要說這種臺詞。但是我們香港人覺得說這個也很淳樸，你明白嗎？
許子東：說當初孫中山他們講的話。
竇文濤：我們現(xiàn)在的導演其實也是人精，才能混成大導演，但是中國大陸人現(xiàn)在很世故，包括我自己都感覺，你到我理直氣壯地講，為了祖國，為了人民，我自己都怕笑場，這是不是也說明我們現(xiàn)在的這種，怪不得中央臺整天放《正氣歌》，是不是國家領導也感覺到這個社會。
梁文道：不夠正氣。
竇文濤：所以你看我們的。
許子東：吃正氣丸。
梁文道：在國產(chǎn)片，過去幾年我們回顧一下我們的大片，我們也用很多科技手段，當然這個科技手段，現(xiàn)在在《阿凡達》面前都不值一提了，沒法講。但你看到有幾個巧妙的地方，就我們的科技手段，是想用在，比如戰(zhàn)爭場面最多。它這部片，戰(zhàn)爭場面其實不是它最好看的部分，它光是前面描寫森林的部分，你就覺得很壯觀，很美了。
第二個分別，就是剛才講的價值觀的問題，我們價值觀過去幾年，你仔細看，你不能說它不對，這個電影如果是小眾電影，那就好了。比如說我們的電影主題講亂倫，宮廷權(quán)斗，這種東西很難想像它是上億票房的大片，這很怪，中國電影最怪的就是這是大片嗎？商業(yè)電影怎么會？
許子東：要和一家老小進去看，吃完晚飯大家一起看，吃著爆米花，看完以后各有各的心情舒暢，每個人心情舒暢的原因不一樣。
梁文道：不能自己看半天，亂倫。
竇文濤：不能看完以后，公公和兒媳婦沒法一個屋呆著。
梁文道：這很詭異，我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們大片的題材，不是個大片。
竇文濤：像你們剛才講，我跟你說都是著了大陸人的魔了這些年，大陸人心思復雜了，你看許老師剛才那些分析，就說明心思太復雜?？墒悄阒绬幔吭S老師，我昨天晚上看的很多影評，無疑不都是在詠嘆這個片子的純真，就說為什么我們現(xiàn)在大陸電影看不到，純真的像兒童片，你發(fā)現(xiàn)沒有？很純真，就是美麗的，破壞它。
梁文道：正邪分明。
竇文濤：我們要保護它，然后年輕人相愛。
許子東：那是因為它延續(xù)著所謂人類各種神話，普羅普以前有分析，所有俄羅斯的神話，跟全世界的神話都有相通的地方。你看它進去以后，一下子就碰到皇帝的女兒，皇子的身份。還有他會得到一個特別的保護，你看他有一個特別紅的鳥，以這個東西來證實他的身份。這些基本的西方童話，包括中國童話一直存在的因素，無形當中，打通了你身上的人文脈絡。
梁文道：許老師。
竇文濤：正邪可以解析一切。
許子東：不是這樣子。
梁文道：講這個民俗分析，但是換一個中國導演，把你剛才說的元素都拍上，不一定會受歡迎。
許子東：金庸都可以這樣來解釋。
竇文濤：而且就是說，這個東西還是，我覺得用一個什么形式表達出來，我就說創(chuàng)造新世界，正義新世界。你知道他們講技術里面關鍵的東西，叫表情捕捉技術，你這個演員，你的表情拿過來，在他臉上變變型，人家說。
【編輯：丁曉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