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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范·桑特獲第81屆奧斯卡最佳導演提名

來源:粉絲網(wǎng)論壇 2009-02-13

  第81屆奧斯卡(81th Academy Awards)提名名單2月12日公布。加斯·范·桑特憑《米爾克》獲得最佳導演獎提名。

  關于加斯·范·桑特

  現(xiàn)實中的加斯·范·桑特并非僅僅只是一位著名的獨立電影人,他也是一位小說家,1997年便曾出版了小說《粉紅》(Pink);偶爾他也搞搞音樂,1997年底相繼出爐的獨奏音樂專輯《加斯·范·桑特》和《關于高爾夫的18支歌》便是他小試牛刀的產(chǎn)物;當然,攝影也是必不可少的,就像他1992年出版的大部頭攝影集《108幅肖像》,如今已是藝術(shù)市場上收藏家追逐的上等貨色。如此,范·桑特的身上天然地沾染了許多藝術(shù)家我行我素的神秘氣息,這也讓他與好萊塢商業(yè)導演顯得尤其涇渭分明。

  

  加斯·范·桑特

  不知是不是因為藝術(shù)家氣質(zhì)在“作祟”,范·桑特在電影界干出的事總讓人覺得有些“不著調(diào)”。他可以在獲得奧斯卡最佳導演提名的同時,順便拿下一座最差導演酸金莓獎;也可以在拍攝“悶死人沒商量”的反常規(guī)藝術(shù)片后,迅速回歸現(xiàn)實。2007年5月28日,在第60屆戛納電影節(jié)上,范·桑特以《迷幻公園》(Paranoid Park)一片榮獲了具有特殊意義的“60周年評委會特別獎”,他興奮地朝臺下?lián)]手,并簡短地感言到:“感謝支持這部影片,這部作品是比較低調(diào)的。這一屆的戛納品質(zhì)非常高,感謝攝影杜可風以及所有幫助這部影片搬上銀幕的人。”同時,本屆電影節(jié)還放映了范·桑特專門為戛納拍攝的短片《初吻》(First Kiss),它與其他34位導演拍攝的短片一道,成為戛納電影節(jié)60華誕最珍貴的禮物。

  非主流時期的非主流人士

  范·桑特1952年7月24日出生在肯塔基州的路易斯維爾。作為一名旅行推銷員的兒子,范·桑特在四處遷徙的漂泊生活中渡過了他的童年。而繪畫和超8毫米電影很早就成為他的興趣所在。對藝術(shù)的熱情促使他進入羅德島設計學校學習,也是在那里,他接觸到了斯坦·布拉克海奇(stan Brakhage)、安迪·沃霍爾(Andy Warh01)等一批美國實驗電影人的作品,這使他最終放棄了繪畫的志愿,投身電影業(yè)。

  1976年,歐洲歸來的范·桑特來到洛杉磯,當上了導演肯·夏皮羅(Ken Shapiro)的助理,正式進入影壇。和無數(shù)夢想踏進好萊塢的青年一樣,他的最初幾年十分難熬,計劃一個又一個的夭折。好不容易拍出一部名為《艾麗絲》(Alice)的電影,講述了一名天真的女演員來到好萊塢尋夢卻最終放棄的故事。可令他郁悶的是,現(xiàn)實情況正如他影片中那位女主角一樣窘困,影片一直無人問津,至今也從未在電影院放映過。

  也是在這段郁郁不得志的日子里,范·桑特開始在不斷的觀察中漸漸找到自己的創(chuàng)作方向。他每天都會花費大量的時間關注好萊塢大街上那些窮困潦倒的人們。這些底層民眾的生活感染了他,也成為他后來作品中邊緣風格的促成因素。1985年,拿著在廣告公司打工積攢下來的25000美元,范·桑特終于拍出了一部真正意義上的個人作品《莫拉·諾切》(Mala Noche)。影片雖然改編自波蘭小說家沃爾特·柯提斯的小說,講述了一個酒吧職員和墨西哥移民之間毀滅般的同性戀愛情,卻融入了他多年來切身的所見所聞,風格化的鏡頭語言也初見雛形。值得一提的是,范·桑特很早就公開了自己的同性戀傾向,但他卻不主張在電影中以此來表達政治觀點。

  《莫拉·諾切》獲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并被《洛杉磯時報》授予“最佳獨立實驗大獎”。范·桑特的一鳴驚人當然逃不過好萊塢大公司的網(wǎng)羅,環(huán)球公司很快向他發(fā)出了邀請。但他提出的拍攝計劃一次次石沉大海一一其中包括后來大獲成功的《藥房牛仔》(Drugstore Cowboy)和《我私人的愛達荷》(My Own Private Idaho)——因為環(huán)球的老板們認為這些影片拍出來根本沒有前途。失望的范·桑特只好離開好萊塢,在俄勒岡的獨立制片公司里悶頭苦干,他決心依靠自己的力量拍電影。

  《藥房牛仔》(1989)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完成的。這部講述青年與毒品關系的影片不僅評論界一片喝彩,由此奠定了范·桑特美國當代著名青年電影人的地位,也讓主演馬特·狄龍咸魚翻身。影片所反映的社會邊緣青年的生活后來在《我私人的愛達荷》(1991)中得到更加淋漓盡致的書寫。浪跡天涯的游牧生活,涉世青年異化與蛻變的創(chuàng)傷體驗,孤獨落寞、沒有回報的愛戀,分崩離析的現(xiàn)代家庭,幾乎所有范·桑特關心的問題都在這部影片中進行了探討,而瑞弗·菲尼克斯的不羈演出更使他在人們心中樹立起永恒的浪子形象。

  從獨立邊緣邁上勵志主流

  《我私人的愛達荷》為范·桑特迎來了藝術(shù)生命中的第一個高峰,并捧紅了瑞弗·菲尼克斯和基努·李維斯,他們很快成為美國青年的偶像。但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瑞弗·菲尼克斯開始染上毒品,不能自拔,終于在1993年因吸食過量而死亡,年僅23歲。原本有機會成為“詹姆斯·迪恩二世”的他,沒想到卻比詹姆斯·迪恩(24歲因賽車失事死亡)更加短命。不過,范·桑特雖然為其愛將突然死亡痛心不已,卻并沒有停止同菲尼克斯的兩個弟弟繼續(xù)合作。雷恩·菲尼克斯和杰奎因·菲尼克斯(他曾在《角斗士》中飾演那個年輕狠毒的國王)都曾出現(xiàn)在他之后的作品中。

  不知道是不是受瑞弗·菲尼克斯去世的影響,范·桑特的作品開始轉(zhuǎn)向主流。1993年,他執(zhí)導了商業(yè)性電影《藍調(diào)女牛仔》(Even Cowgirls Get the Blues),未曾想票房卻奇差無比,800萬美元的投入只收回了170萬。幸好1995年的《不惜一切》(To Die For)及時為他挽回了聲譽,這是一部諷刺媒體殺傷力的黑色喜劇。女主演妮可·基德曼憑此片走紅,獲得第53屆金球獎喜劇/音樂類最佳女主角。范·桑特也終于由此找到了邊緣題材之外的表現(xiàn)手法——喜劇,來充當他過渡作品進入主流的踏板。

  迄今為止,范·桑特最受觀眾認可的作品,來自于1 997年的《心靈捕手》(Good WillHunting),有趣的是,該片又捧紅了兩個英俊男小生:馬特·達蒙和本·阿弗萊克。兩人合寫的劇本在次年的奧斯卡評比中斬獲最佳編劇獎,老戲骨羅賓·威廉姆斯也趁勢拿下一座最佳男配角小金人。影片投資1000萬美元,可僅在美國的票房便超過1億3千萬美元,是迄今為止范·桑特最受大眾喜愛的作品。影片講述了一個麻省理工學院的數(shù)學教授,在他系上的公布欄寫下一道十分困難的題目,希望他那些杰出的學生能解開答案,可是卻無人能解。結(jié)果一個年輕的清潔工在下課打掃時,發(fā)現(xiàn)了這道數(shù)學題并輕易地解開這個難題。數(shù)學教授莫名驚詫之余,又下了另一道更難的題目,要找出這個數(shù)學天才??伤娴恼业竭@位叫維爾康特的青年時,卻發(fā)現(xiàn)他雖聰明絕頂卻又叛逆不羈,甚至到處打架滋事,并被少年法庭宣判送進看護所。那么,如何去拯救這樣一個天才的問題青年呢?

  范·桑特用清新自如的鏡頭語言將這個充滿愛和關懷的故事娓娓道來。全片很真實地反應出人們內(nèi)心存在的脆弱一面,就如馬特·達蒙飾演的主角,因為舊時的創(chuàng)傷,便以防衛(wèi)的心理將自己的真實情感與外界隔絕,不敢嘗試與人建立親密信任的關系,但在外人面前又表現(xiàn)得堅強自信。針對這種復雜的人性,范·桑特展現(xiàn)出其婉轉(zhuǎn)細膩的導演手法,事實證明,這正是他得以取得商業(yè)成功的最重要手段。

  可不可以復制希區(qū)柯克?

  很快,范·桑特便在非常規(guī)的獨立電影與好萊塢主流制片廠制作之間闖出了一片屬于自己的小天地??闪钊舜蟮坨R的是,范·桑特接下來干了一件誰都不敢干的“壯舉”:翻拍希區(qū)柯克1960年的經(jīng)典驚悚片《驚魂記》(Psycho,又名《精神病患者》)。要知道近四十年來,《驚魂記》已經(jīng)成了無法逾越的驚悚代表,無數(shù)觀眾被片中的變態(tài)殺手和那場膾炙人口的浴室殺人戲嚇得不敢一個人洗澡。它也被美國電影協(xié)會(AFI)選為最重要的一百部美國片之一。

  明明知道無法超越舊作,為什么范·桑特還想要重拍?而且不單如此,范·桑特決定做前所未有的嘗試,便是運用現(xiàn)代電影拍攝技術(shù),幾乎完全按照原來的劇本,重新COPY一遍。其目的第一是為了向希區(qū)柯克致敬,其二則是向年青的觀眾介紹這部恐怖經(jīng)典。范·桑特認為,現(xiàn)代的觀眾已經(jīng)不習慣看老電影了,不管是黑白片或是默片,因此有必要把《驚魂記》這種經(jīng)典名片以現(xiàn)代的手法重拍,并且能夠讓人把新版和原版互相比較。

  拍攝過程中,范·桑特按照希區(qū)柯克設計的鏡頭拍攝此片,他也盡量依照當年三十七天的拍攝進度,由此來遵循希區(qū)柯克拍片的理念,那就是導演必須在開拍前就仔細設想好整部電影的每一個鏡頭、每一個場景和每一句對白。范·桑特在拍攝時同步觀看《驚魂記》的碟片,完全按照原來的劇本進行,幾乎有百分之九十五和原作相同。當然演員不同、底片不同、燈光也不一樣,不過他盡量讓電影的節(jié)奏和鏡頭的角度與原作“嚴絲合縫“。

  影片的攝影指導是大家十分熟悉的杜可風,王家衛(wèi)的御用攝影師。由于《驚魂記》原來是黑白片,重拍的版本則是彩色,杜可風就必須和美術(shù)指導和服裝設計師密切合作,試著為影片找到最完美的色調(diào)。至于場景方面,范·桑特本來想在希區(qū)柯克四十年前搭的布景中拍攝,不過最后卻發(fā)現(xiàn)這是不可行的,因為這些布景被搬動過,而且角度根本就不適合拍攝。所以他只好像當年的希區(qū)柯克一樣,請工作人員在攝影棚內(nèi)搭景拍攝。原版的《驚魂記》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幕,應該就是女主角在浴室遇害的那場戲,由于攝影指導杜可風的技術(shù)純熟,加上范·桑特具有創(chuàng)意的導演風格,使得這場戲跟原版一樣暴力而真實,不過卻不是和原版完全相同。

  1998年12月,新版《驚魂記》終于在美國上映了,然而正像范·桑特早就設想的那樣,評論和票房成績差強人意(影片投資2000萬美元,票房2100萬美元)。但他卻并不后悔自己的選擇,他把重拍《驚魂記》完全看作是一種影像“實驗”,而這種實驗的藝術(shù)價值和美學價值,還需假以時日才能給予比較客觀的評價。

  《大象》墻里開花墻外香

  《驚魂記》之后,范·桑特與“性感老男人”肖恩·康納利合作了一部溫情脈脈的勵志片《尋找佛羅斯特》(Finding Forrester),重新尋回了《心靈捕手》的路子。影片剛剛為他挽回了一點面子,范·桑特就以另一部極簡主義的實驗作品《杰瑞》(Gerry)給了所有人悶頭一棍。

  事業(yè)遭受挫折之際,2003年的《大象》對范·桑特來說便顯得尤為重要。片名源自1990年阿蘭·克拉克為BBC電視臺拍攝的影片《象》?!断蟆分v述一起發(fā)生在北愛爾蘭的連環(huán)兇殺案,圍繞這起兇殺案,媒體和警方有許多不同的觀點,大家莫衷一是,不知道該應該由誰來承擔責任。而《大象》所反映的“哥倫拜恩慘案”亦是如此。那是發(fā)生在1999年4月20日的真實故事,科羅拉多州哥倫拜恩中學兩名學生血洗校園,13名無辜的教師和學生身亡。

  事件中媒體的不作為讓范·桑特感到憤怒,他認為這是“美國新聞史上的一次丑聞”,“在這個時候,只有拍一部電影才能再現(xiàn)整個事件的真相”。當他找到一些電影公司和電視臺提出自己的想法時,很多人迫于當事人家長和媒體之間的法律糾紛以及輿論壓力而婉拒了他。事隔三年,HBO電視臺才同意投資這部電影。今天看來,《大象》是一部概念性極強的電影,范·桑特力圖通過“純粹客觀”的電影方式再現(xiàn)整個事件的過程,而不是自己或者他人的主觀判斷,依靠對日常事件的紀錄,慢慢地暴露出經(jīng)驗性的繁復和駁雜的真實面孔。

  《大象》在當年的戛納電影節(jié)上大獲全勝,獲得金棕櫚大獎和最佳導演獎,這也宣告范·桑特藝術(shù)第二春的到來。獲得大獎后,范·桑特激動地表示:“非常感謝,非常感謝。法國萬歲!”這也是自1994年《低俗小說》以來獲得金棕櫚獎的又一位美國人。領獎臺上,范·桑特幾乎有些語無倫次:“我以為自己沒戲了。我?guī)啄陙硪恢迸ψ層捌蜻M戛納電影節(jié),這次能獲獎真是太好了。能獲獎真是奇跡,也非常幸運。”這一刻,站在電影藝術(shù)殿堂的最高峰上,范·桑特真切地體味到,二十多年一路走來所付出的無盡艱辛。

【編輯:葉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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