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磊AMNUA南藝美術館展覽現場 (鄭聞攝)
這是在洪磊于25日下午在南京藝術學院美術館開始了他《“或此或彼”——洪磊2014作品展》之后發(fā)生的事情所引發(fā)我寫的文章,在如今展覽泛濫視覺疲勞的藝術界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如此般讓人舒暢的展覽了。展覽來了一批藝術家,若說他們是前輩那是沒錯的,但真真要在文章中用前輩這個字眼想來他們是會要不高興的,斟酌再三還是稱為藝術家的好,他們在我做一個藝術從業(yè)者而言是給予了很多幫助的,在此不就感謝一事多做計較,內心記下便也是了。最終關注的還是展覽的問題,湯國先生與我聊回到上次吳亮老師的那次閑聊,聊的便也是展覽,內容便是吳亮來南京于湯國的工作室中看了湯先生最新的作品,兩人作了一番交流,就這樣最好的展覽就已經發(fā)生了。這件事于鄙觸動頗深,之后有寫一篇關于生活上和展覽上的漫談,但終覺沒談出什么,因而希望從展覽的角度更深入地談些什么,倒是深可能談不上,但確實自我感覺是進去了,有了一種對展覽的理念上的追求。
文夏南京某酒吧與藝術家們醉后
洪磊AMNUA南藝美術館展覽作品
展覽呈現的細節(jié)和目的需要重視
感觸頗深的是看了洪磊此次展覽的現場和呈現出的AMNUA影像檔案《隱秘的線索:洪磊》紀錄片,當一場展覽是真正以藝術家的作品出發(fā)時,對于展覽的細節(jié)把握想來也會是要求甚高的,此次展覽的作品不多僅十來件,但是展覽對于空間的把握顯得恰到好處,南藝美術館的負一層展廳其實有給人一種被包圍的感受,那是下入口樓梯后打開的空間所帶來的一種縱深感,然而進到展廳中卻似乎有一種被壓迫的態(tài)勢,想來是對比上到一層展廳那層高差異帶來的對比罷。在這樣一個空間里,除了作品前的燈光布置,其余空間幾近無光的黑暗,這是認真考慮了洪磊作品特點的設計,無論是此次展覽中兩件影像作品,亦或其在絲綢材質上的染繪探索,這種環(huán)境下進行呈現都是上佳的。南藝美術館的展覽之所以為人所喜,想來堅持學術性是十分重要的原因之一,然而并非脫離了商業(yè)的展覽就一定具有學術性,學術也并非晦澀難懂的詞語所形容,而是需要一種探索和追求的精神去尋找藝術的問題并努力去解決這個問題,就如今年的南藝美術館默默地做了不少影像的展覽并與《中國獨立影像年度展》進行了合作,稱2014年為南藝美術館的影像探索年也無可厚非了。有態(tài)度、有方向并且有深度地去發(fā)覺問題和尋找問題的解決方式,這才是重要的學術追求之路。
洪磊AMNUA南藝美術館展覽現場 洪磊與吳湘云合影 (鄭聞攝)
在藝術圈內,藝術展覽可以說是泛濫的,那不但是因為對于固定的藝術關注群體而言展覽確實太多了,還基于當下環(huán)境關注藝術的群體太集中而不具有普遍性。這期間南京也有不少名家和高價畫家的展覽,可能給予同樣的空間,展覽的效果卻是差異得讓人驚訝。藝術的殿堂和華麗的賣場并沒有高下之分,而是在合適的位置需要合適的內容,這是為展覽所需要的呈現效果考慮的因素。然而如果一個藝術家的作品總被放在如同展銷會的布置場景中,想來對藝術家個人而言也是痛苦的。但是金錢和追求的關系往往就是讓人矛盾和掙扎的,只是不同的選擇鑄就了不同的藝術家并且呈現出了不同的展覽。
洪磊AMNUA南藝美術館展覽現場 (鄭聞攝)
觀展后和湯國老師一路閑聊,倒是談到好的展覽團隊對一個展覽布置的精益程度的要求,作品呈現所要求的燈光,就不提燈光設計師這個職業(yè)的設計成本,當為了一件作品準備其所需呈現效果的特殊的燈光的成本甚至超過了這件作品時,想來大部分畫廊主是接收不了的,而恰恰就有人這樣做。我回顧認識湯國先生的這一年,并向他表示感謝,不為其他只是因為他給我介紹在北京的智珠寺可以看到詹姆斯•特瑞爾的展覽,得見作品后對自身認知的改變是巨大的,有時對于一個人就是需要一件特殊的事或物,那往往會影響你的很多很多。聽聞他前段時間曾介紹北京方面關于詹姆斯•特瑞爾的展覽的引進人到南京的一些美術館參觀,之后到南京較偏遠的一處場館,該館以其建筑設計的當代性和觀念性而著名,只是事后湯國先生與之交談展覽引進方面的事后,人家只以不想詹姆斯•特瑞爾的作品呈現不出其最好的效果為由拒絕了,這想來會是湯先生在2014年給我產生思考的第二件事了。他只望我在今后若做展覽能盡量做到自己能做的最后,這也是一個藝術家對于作品和展覽要求的最現實的問題了吧。
商業(yè)并不與藝術矛盾
當大部分畫廊和所謂藝術機構還以展覽盡可能多地展示作品給可能的購買者時,藝術家的作品已經變得和超市商品的展陳無異,這對于藝術家而言是十分可怕的。當藝術家的展覽都變成了展銷會,作品變成了供展銷和目標僅限于銷售的商品時,藝術展覽已經變得和商場商品銷售沒有區(qū)別。
對于一個藝術家而言,藝術展覽的作品若完全以銷售為目的,那么其藝術家的身份也可以變成好似作畫人的存在了。藝術家需要生存需要賣畫,這本沒有什么問題。并且就如同畫家迎合市場畫藏家喜歡的類型的作品,這在商業(yè)上也是沒有問題的,但就如同企業(yè)設計產品一般,有的產品是符合市場購買的方向去考慮設計,那始終會是落后并且會被淘汰的,而一些產品是從產品本身去考慮客戶,那反而走得更遠。這不是說要排斥市場方向,而是要用心為客戶考慮產品的特性并作出考慮。藝術家與企業(yè)制作產品其實十分相似,藝術家所要創(chuàng)作的產品,不論是表達觀念傳達感受,還是體現自己的創(chuàng)作意向和精神內涵,這都是對藝術作品本身的深度考慮,這比起迎合市場購買方向去畫畫才更加商業(yè)化,這種商業(yè)化才是正途,而以往所謂藝術與金錢的關系的批判,那都只是批判的藝術與低級商業(yè)或者說無良奸商的模式的結合,商業(yè)本身并沒有什么錯。
藝術展覽本身更需要成為一個好的商業(yè)組成部分,展覽從來不該排斥商業(yè),只是說與商業(yè)結合的模式是否符合一種最佳的博弈模式。展覽呈現的水平達到一個更為優(yōu)質的效果,所帶來的商業(yè)回報并不能說就一定會是低的,更沒有證據表明盡可能展陳更多的作品會激勵消費者進行更多的購買,尤其是在藝術展覽的場合下,更何況一些標榜學術的展覽,都布置得如同一場超市門前的特價促銷活動,想來那是多么的可悲。
洪磊(右)與文夏(左) (鄭聞攝)
在酒桌上,大家不無討論關于此次領導人對文藝領域發(fā)展提出的觀點,最終落實到藝術家其實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達利熱衷撈金但絲毫不影響他藝術史的地位和價值,一個藝術家的一生本就能成為一件藝術品,如果一定要把藝術家對金錢的態(tài)度和金錢本身對社會的存在相等,那么藝術家存在的價值可能遠遠沒有這個詞賦予其自身的意義那么大,而現如今是否藝術家的身份已經不重要,只有人的行為決定了其真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