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建川的夢想是在有生之年建造100座博物館
商界川軍中,樊建川是一個膽大另類、嘯世獨立之奇才。他散盡億萬家財,修建了中國最大的民間博物館聚落;他以一己之力,為國人力挽逝去的歷史。他50歲立下遺囑,要將博物館全部捐給國家,死后遺體還要剝皮繃鼓,為博物館賺敲打錢。他坦蕩耿直,孤軍奮勇,舍私利成大義。他為博物館瘋魔,執(zhí)著,被車輻、流沙河呼為“樊妖精”,他則自嘲是“樊哈(傻)兒”。
樊建川,有800多萬件藏品,以安仁建川博物館聚落,與歷史對話,與世界對話,在中國首創(chuàng)了博物館商業(yè)地產(chǎn)開發(fā)模式,成為蜀商民營企業(yè)家的標桿人物。
目標 建100個博物館
樊建川的安仁建川博物館群落,占地500畝,深耕十年,已落成35座,經(jīng)歷了外人無法知曉的艱辛。其間無數(shù)人的俠義之舉令他感動:“我的博物館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但此君依舊雄心不改:我要建100座博物館。
樊建川是成都市工商聯(lián)副主席,他當過知青從過軍,當過宜賓市副市長,然后下海做房地產(chǎn),傾盡賺來的數(shù)億資金建造民間博物館。而他奮勇向前,闖出私人辦博物館的路子,早已成為蜀商界的傳奇。
9月21日,細雨蒙蒙,成都晚報記者前往安仁古鎮(zhèn)采訪樊建川。碩大的落地窗外,林木蒼翠。樊建川穿著“精忠報國”文化衫,興致勃勃地聊起他的新博物館:“我們要在雅安修建‘西康往事’系列博物館,共計20座,面積相當于3個寬窄巷子!跟安仁古鎮(zhèn)的園林式博物館聚落不同的是,雅安的博物館將以街坊式呈現(xiàn),包括劉文輝紀念館、茶馬古道博物館、紅軍在雅安博物館、中國囍文化博物館、江湖幫派博物館等。”
懷著深切的責任感,樊建川散盡數(shù)億家財,為和平收藏抗戰(zhàn),為未來收藏文革,為民族收藏傳統(tǒng)。在樊建川的博物館夢之隊中,他一直希望修建中國改革開放博物館,按年份劃分,每年以一個歷史大事件為主題,30年共30個館。他希望這個博物館能修在海邊,面朝大海,俯看文物,遙聽歷史回響。
館奴 為國民精神提供“鈣片”
今年7月,《大館奴——樊建川的記憶與夢想》出版。三聯(lián)書店總編輯李昕說樊建川是一個“敲鐘人”,時時警醒國人不要忘記歷史。樊建川自己則說:“我想讓建川博物館成為增強國民憂患意識和奮發(fā)圖強精神的‘鈣片’。”
建川博物館有超過800萬件文物,每一件文物,都凝結著一段或刀光劍影或驚心動魄或血淚交織的歷史。5·12汶川大地震后一個月,樊建川就修建了地震博物館。很多人慕名來到建川博物館,無不被深深震撼。馮小剛在拍《唐山大地震》時,在安仁見到文革時期的老東西如獲至寶,歡天喜地地拉走了兩個集裝箱的藏品。姜文拍《讓子彈飛》,張藝謀拍《山楂樹之戀》,陸川拍《南京!南京!》也都一頭扎入了這個寶庫中。
2007年12月4日,50歲的樊建川立下遺囑,死后將博物館捐獻給國家。他對女兒說:“我死后,你參觀博物館,也要自個兒買門票。”
豪氣 幾十個博物館就是樣板間
作為成功的房地產(chǎn)商人,樊建川有著蜀商特有的精明冷靜,嗅覺靈敏,與時俱進。他把博物館當企業(yè)來運作,孤軍深入,闖出了一條民間力量辦博物館的路子。在修建了幾十個博物館后,他漸漸摸索出一套“建川模式”,把文化和商業(yè)完美結合,走產(chǎn)業(yè)化道路,在文化旅游地產(chǎn)中越來越揮灑自如。如今,建川博物館聚落已被評為4A級旅游景區(qū),博物館衍生品越來越豐富,配套的餐飲、客棧、會議中心、培訓、道具輸出等業(yè)務越來越風生水起。
樊建川自信地說:“我的幾十個博物館就是樣板間。我們有建造幾十個博物館的經(jīng)驗,可以為客戶提供博物館的策劃、設計、建造、裝修、陳列、講解員培訓、管理等服務。我們是博物館提供商,我們的核心競爭力是我們的構思、創(chuàng)意和專業(yè)性。我們最牛的是低成本運作博物館,可以為客戶的‘點菜’提供藏品,我們曾向通江紅軍英烈博物館提供了幾百件藏品。”
樊建川的微博有近30萬粉絲,在玩轉(zhuǎn)微博的同時,他琢磨著讓他的博物館邁進手機智能化時代。他憧憬著手機掃一掃,壯士廣場的英雄、每樣文物的文字故事、視頻資料就能躍然而出一目了然,甚至門票、消費支付都能“一機通”,把建川博物館打造成智能化博物館,以現(xiàn)代技術,復活漸漸遠去的歷史,讓文物開口講故事,演自己的電影。
這事若成了,“樊妖精”又算耍了盤“妖艷兒”。
建川博物館藏品總數(shù):超過800萬件,其中國家一級文物329件,僅文革館里就有手寫資料二三十噸,書信三四十萬封,日記近兩萬本,像章上百萬枚,生活影照集上萬本,宣傳畫十幾萬張,電影拷貝近萬本,各種獎狀、結婚證、袖標、紅旗上萬件,還有老報紙上百噸。
我眼里的“大館奴”
樊建川又出新書了,自詡“大館奴”,稱自打有了房奴、車奴以后,自己何不做一回自己喜歡的博物館的“大館奴”?現(xiàn)在樊建川最大的樂趣莫過于守著這十幾年來精心打造的幾十個博物館。在他的眼里仿佛并沒有滿足,在他看來:人一輩子,到我這個年齡就有了緊迫感,何不再多建設上幾十個博物館,給自己的人生一個圓滿的答案。
十多年前建川就謀劃著做博物館,我們同為業(yè)界的好朋友們都私下說他瘋了。幾年后,他真的做成了,我們都為他感到高興,我們想這下他該回歸正常了吧?沒想到他更瘋了,一個館接著一個館的不停地建設。十多年過去了,在大邑的安仁,一個博物館聚落已悄然矗立。
我和樊建川是二十多年的朋友。如果一定要問在我眼里樊建川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我想他一定稱得上是一個很“軸”的人。作為房地產(chǎn)行業(yè)里的資深人物本應該在房地產(chǎn)發(fā)展得如火如荼的年代里抓緊時間做項目,但他卻選擇了去做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博物館,而且義無反顧地、傾其所有地一做就是十年,還一定要做到民間第一家超級博物館聚落。就這樣,因為他的“軸”,因為他的堅持,他終于成功了!
我想他一定稱得上是一個有點“偏”的人。其實做博物館也可以做得很取巧的,但樊建川一定不是這樣的人,他一定不會按常理出牌,他想做的是有歷史意義的大事。他想既然要做抗日題材,那就一定要還原歷史,在抗日博物館的聚落里既有“中流砥柱”,也有“正面戰(zhàn)場”、“川軍抗戰(zhàn)館”、“援華美軍館”,還有最讓人窒息的“抗日戰(zhàn)俘館”。
我想他一定稱得上是一個有點“言必行、行必果”的人。幾年前,他被推到了山西商會會長的位置上,作為好朋友,他必拽上我。在成立大會上,他讓我也發(fā)發(fā)言。我談到父輩們隨軍南下解放成都時的艱辛,建議建一座山西南下干部解放成都紀念碑,以緬懷那段歷史,紀念我們的父輩。其實也就是隨口一說,這幾年樊建川真的沒有少費心,一次次把設計師做的紀念碑稿樣給我們看,還組織資金募集, 2011年12月,成都解放紀念日的那一天,高九米的青銅紀念碑真的落成了。
樊建川就是這樣的人,一個很正直、很執(zhí)著、很堅持的人,不畏淪落為“大館奴”,只為堅持一個真實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