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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力:從攝影進入各種生活

來源:晶報 作者:彭子媚 2012-12-27

左力作品《日喀則南木林鄉(xiāng)的小寺廟》

左力作品《研究》

左力作品《大熊貓頭像》

從一名大學心理學講師,突然轉變成雜志攝影師,再一步步走向獨立影像工作者,左力在深圳實現了兒時夢想——當一名攝影記者。如今,借著“攝影”之名,他走進并體驗了各種各樣的生活方式。左力說,他是一個“不確定”的人,并不認為自己拍攝的東西是作品,最終能稱之為作品的東西,也許就是自己不斷經歷未知的這樣一段人生。

勞動者參與了行為藝術

白天與黑夜的超現實交錯,和許多南下深圳的人一樣,左力剛來深圳的時候常常經歷這個過程。“第一站住的是崗廈村,有時候,早上在大企業(yè)的豪華辦公室里和老總們暢談人生,晚上就回到村里面和一群發(fā)廊妹、打工仔一起生活,生活的層面異常豐富,也確實讓我感受到一種快樂。”這段切身經歷讓左力對打工者們有了不同的看法,左力說,他不拿眼中的工人當“勞動者”看,他們是一次次行為藝術的參與者,手中雕琢著一件件藝術品。左力在照片中用工地作為背景,快樂地調度著每一個參與者,讓他們在不知不覺中轉換了身份。左力的作品屢屢沖擊人們的眼球,他用鏡頭關注著周圍的存在。

一個習慣于躲在相機背后的拍攝者,成為了《從照片開始》中的主角,左力從身份轉換中梳理了將近20年的攝影歷程。“別人看起來好像是一個不斷創(chuàng)造、發(fā)現的過程,我認為反而是在不斷逃避。因為長時間躲在鏡頭后面去看別人,對方在你的鏡頭里是美還是丑都是由我說了算。這個時候可能會盲目地滋生出一種優(yōu)越感,就是說當你突然離開了這個工具的時候,當你突然間直面別人的時候,你還有沒有那么強大的一種心理力量,這點我對我自己其實是不自信的,最后選擇的結果就是逃避。”左力說,他最初學習攝影時是動機不純的。高中的他因為個子矮小特別自卑,沒有什么優(yōu)越條件去接近女孩子。有一次,他看到一個和自己外形相仿的男孩特別受女生歡迎,發(fā)現他的手上有一部相機。“原來相機可以幫助增加自信”,左力對攝影產生了興趣。

“色鬼”左力

張揚的角度,飽滿的色彩,左力的作品個人風格顯著,讓人過目難忘。1991年,在一次全國青年教師支援農村的大社教活動中,當時任職大學老師的左力被分配到寧夏六盤山區(qū)隆德縣好水鄉(xiāng)工作。短短一年的經歷,顛覆了左力的審美觀念。左力說,六盤山區(qū)到處都是黃土地,草木的色彩也不像南方一樣濃烈,那里的環(huán)境有一種色彩缺失,因此可能反而增強了人們對色彩的敏感度,張藝謀、顧長衛(wèi)等影像大師,以及像韓家英、陳紹華等著名平面設計師都來自中國西北地區(qū)。左力的作品大量采用反轉片“亮點灰面”的曝光技巧,在觀眾眼前營造出一幅幅色彩凝重的海報照片,在視覺風格上以他典型的個人觀點傳達了追求瞬間張力的快樂語境。在左力的朋友圈子里,大家為他取了一個外號“色鬼”。

“我是B型血,又是雙子座,我覺得在我身上有很強的雙重人格。一方面粗獷奔放,另外一面陰暗寡言。”左力說自己是一個“不確定”的人,拍攝題材也非常多樣化。1998年,左力開始更加注重人本身,從這個時候開始向紀實攝影靠攏。左力到可可西里拍了很多小藏羚羊,有的一出生就失去母親,有的被老鷹叼到半空中又摔到地上,他通過鏡頭表現一些非順序自然所產生的破壞。后來,左力又回到城市拍了一些“模糊”的人,機場趕鳥者、餐廳的面條師傅、醫(yī)院里的男護工等等不受關注的人物,在左力的鏡頭下真實地展現了他們的日常生活。左力說,他做事帶有很強的隨機性,可能今天信心百倍,明天又突然調頭走向另一個方向了。

攝影給了我借口

2006年,有本名為《網上網下》的網游日記風靡一時,左力就是這本書的作者。2004年11月,作為攝影總監(jiān)的左力,突然從時任單位《深圳周刊》消失了,進行了為期三個月的游走。他在中國天南地北地認識網友,其中大多數都是女性網友,這段經歷為他帶來許多負面影響,左力因此離開了單位,但他并不后悔經歷了這次冒險。“人這一輩子,常常會被限定到一種生活當中,但是因為攝影師的身份,你可以進入各種生活,認識一些本來可能沒有機會交流的人,我覺得是攝影給了我一個很好的借口。”

二十年來,左力從一名雜志攝影師,一步步成為獨立影像工作者,他的作品同步展示著這座城市的生長細節(jié)與人物百態(tài)。去年,左力和他的左氏文化傳播公司團隊拍攝了紀錄片《深圳地標》,左力說,很多的地標如今正在逐漸消失,而且地標中所承載的故事,也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他希望能夠通過《深圳地標》還原這些故事。目前,左力和團隊一起拍攝城市中的重大工程建設,接下來,他計劃將眼光投向社會中各種各樣的關系。不斷經歷各種生活方式,左力認為人生過程應當如此,而最終能夠稱之為作品的東西,可能就是這樣的一生。

左力

1963年5月生于北京,1993年赴深圳,任職《深圳畫報》攝影記者,1996年9月出任《深圳周刊》首席攝影記者,關注犄角里的人兒、旮旯里的事兒。代表作“搏殺藏羚羊”、“發(fā)現幸福之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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