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當代”去年邀請到外國大牌策展人,確實帶來了很多外國人和外國的藝術機構,可是,“上海當代”并沒有因為這一努力而成為一個當代藝術水準的國際博覽會。
來自意大利的博洛尼公司有的是真正的國際化資源,對于當代藝術,它具有多大的能量,需要證明的不僅僅是博覽會參加的藝術機構和它的成交量;重要的是,“上海當代”只有成為全球或至少是中國當代藝術表現(xiàn)的重要現(xiàn)場,才會具有真正的藝術意義。
博洛尼公司應該是一個具有全球商業(yè)發(fā)展戰(zhàn)略視野的會展服務機構,能夠借道“上海當代”進入中國和全球藝術品市場,無疑是能夠構架出非?;趾氲纳虡I(yè)戰(zhàn)略圖景,其國際化商業(yè)文化背景的操作、策劃、管理和運營是國內(nèi)任何藝術機構難望其項背的。
上海的屬地文化戰(zhàn)略因此實現(xiàn)與國際化接軌,滿足了官員們文化管理的國際化身份需求,希望成為上海國際化都市夢想的文化核動力。09年“上海當代”兼并了上海藝術博覽會,也進一步彰顯了上述各色人等藝術經(jīng)營的商業(yè)邏輯以及官員們做大做強的官商做派。
中國的藝術家、藝術機構太多了,差不多10年歷史的中國眾多藝術博覽會每一場都獲得了非常熱烈的攤位認購??墒?,現(xiàn)場觀眾人數(shù)和交易量并不足以證明這是一個成功的藝術商業(yè)模式,除了傳統(tǒng)的攤位費、廣告費、門票及其他服務收入,我們始終沒有看見人們期待的可觀的藝術品交易收入。
“上海當代”不愧是一個具有國際化商業(yè)經(jīng)驗的藝術會展項目,其市場運營的戰(zhàn)略設計包含了對整個藝術市場的掌控。
今年的“上海當代”有一個“亞太區(qū)收藏家發(fā)展項目”,這一項目方案整合了包含藝術學院、藝術媒體、藝術金融等各類資源,試圖創(chuàng)造性地為收藏家們提供完美的藝術品購藏服務。
實際上,這個項目的潛臺詞卻是更多的指向藝術家的預期:更多的有實力的收藏家光顧的博覽會,才值得去參加,才值得掏錢購買攤位,也揭示了藝術博覽會觀眾及買家寥寥的尷尬現(xiàn)狀。
同時,他們所整合的資源只是藝術圈內(nèi),依然會是一貫的藝術與市場割裂的結果,這恰說明了“上海當代”的團隊對于藝術市場認知的偏差與藝術的偏執(zhí)。
資本市場一直把亞太地區(qū)當作新興市場耕耘和博弈。亞太區(qū)的新貴會如他們所愿成為藝術品購藏的新興主力軍嗎?會有多少潛伏的收藏家被他們這個計劃網(wǎng)羅?
很多藝術批評家們和藝術市場投資分析人士也都和博洛尼以及秦思源一樣,呼吁培育中國的收藏家隊伍,提高收藏家們的藝術鑒賞。實際上的潛臺詞就是說服這個新貴階層把更多的錢用來購買藝術品。
那么,這個所謂的和未來的收藏家隊伍是真實存在的嗎?
一個社會階層沒有顯現(xiàn),就等于沒有形成,也就不存在,這是社會學認知的基本邏輯,脫離這個基本邏輯的表述,只能是一廂情愿。
亞太富豪們一擲萬金,已經(jīng)成為各類奢侈品消費主要收入來源,人數(shù)之多,購買力之強,藝術界就當然的把他們作為購買藝術品最主要的潛在對象。這種一廂情愿的拉郎配,強化了人們對藝術市場暴漲的期待,提升了人們對藝術品交易火爆的預期。
亞太富豪們更愿意也更習慣于包養(yǎng)美女、明星而不愿意資助(算不算包養(yǎng)呢)可以使他們獲得無數(shù)倍回報的藝術家。闊太太們可以遠赴巴黎只為購買限量版的LV包包,絕不會開車40分鐘到“上海當代”購買限量版畫。實際上其中真正的差距是生活方式的選擇而不是現(xiàn)金的多少。
購買藝術品是可以經(jīng)過教育、輔導和熏陶之后成為一個習慣性的行為嗎?
我相信,那些富豪們可能會愿意請藝術家們吃一頓豪華大餐之后,帶一個美女而不是藝術家離開。
如果這個美女是個藝術家的話,餐后發(fā)生的故事還與藝術、藝術收藏有關嗎?
購買藝術品會不會是具有投資遠見,還是商業(yè)獲利本能?
在中國,“購買藝術品等待增值或可高額獲利”是告誡、引導資本進入藝術市場的一個基本教義。目前新興市場模式下,對藝術品的炒作已經(jīng)是一個定式的交易范本,似乎,藝術品生來就是為了被資本向證券、房產(chǎn)一樣炒作。
所以,我們說,我們的藝術市場是資本炒作的道具,與藝術品購買、收藏無關。
那些已經(jīng)被人們冠之以收藏家的人,只是受到媒體和藝術市場投資分析人士的尊重,并不會因為他的收藏體系成為藝術市場中具有話語權的人物。
藝術品的消費,原本是藝術市場最根本的基石,但是,所有的人,所有的錢都在炒著或被炒著,誰會關注藝術消費呢。
可是,沒有藝術品消費,被炒起來的藝術市場就不會是投資了。
新貴們?yōu)槭裁匆徺I藝術品?
僅僅是因為藝術市場人士都在說藝術品是股票和房產(chǎn)之后的第三大投資熱點的推論就足以說服富豪們開支票,這只能說明堅持這個主張的人,要么愚蠢,要么無知。
市場熱點和交易行為的決定權在買方,這是市場規(guī)律和經(jīng)濟學的基本邏輯;賣方的判斷與分析只能是王婆賣瓜。除非市場表現(xiàn)出賣方強勢,即便這種強勢存在,也會是極其短暫的。
當下,幾乎所有的藝術市場分析都是建立在賣方需求和信心的結論,這一結論等同于盲人摸象。
就亞太藝術收藏群體而言,除了具有保值、投資、投資的功能之外,還有一個不同于其他地域和族群收藏人士的心理:“玩物言志”。這一心理在實際的收藏行為中,演變?yōu)橐环N畸形心態(tài):對物的占有欲和自得;而原本需要規(guī)范化保證的藝術品投資行為模式等也迅速的透過炒作演變成為瘋狂的投機。
等待收藏家隊伍的形成,等于是在等待一個從來沒有出現(xiàn)的遠親的光顧。
收藏家當然是藝術市場最主要的購買力之一,但是,只是一支力量而已;所以,“上海當代”貌似找到了繁榮藝術市場和博覽會的一個支點。
那個叫阿基米德的老人說過,給他一個支點和棍子,他可以撬起地球。
已經(jīng)找到收藏家這個支點的“上海當代”,又該到哪里去找到那根足夠長、足夠結實的,能夠撬動藝術市場的棍子呢?
【編輯:二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