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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痕劃不破時代的瘡

來源:99藝術網(wǎng)專稿 作者:文/袁霆軒 2012-02-16

對雕塑媒介的花樣嘗試沒有太多興趣的張勇,更加醉心于用作品闡釋其內(nèi)心的感受。他大部分的創(chuàng)作不做敘事或說理,渾然生出的作品中或是一介踏實的雕塑藝術家對這個社會的無聲抗拒,或者是在偶然間流露出對世道人事輕蔑的嗤笑聲。從處事到藝術理念,都彌漫出一股厚實的東方文人氣息。這種復古的君子作風在進入信息時代之后顯得古拙,在他身邊的環(huán)境中,媒介即訊息,形式即內(nèi)容,表象即感受。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小丑系列都是張勇熱衷的主題,沉浸在小丑系列中的張勇更為直接的表達著其熱血而激情的一面:為供人開懷而掩藏內(nèi)心情緒的戲子,或許豐滿的理想下羸弱的現(xiàn)實身軀。小丑的面具銅銹的金屬雕塑讓小丑主題的輕慢脂粉味道扭曲不已,清除妖魅的服裝冗余,變形的個體展示著奇怪的痛楚。人生如戲,荒誕滑稽。

 

小丑或者面具都是表象的偽裝,背后畸形人生有著深幽難見的痛楚。這種主題中外常見,好萊塢格外熱衷將小丑作為B級片的主角,他們背負著滔天恨意,掩蓋著自己被打磨至變態(tài)的猙獰;即使是在中國藝術圈中,方力鈞的光頭,曾梵志的面具,艷俗藝術的嘲弄背后,都指向這一母題的分支,或者說這其實是中國60后到70后藝術家的整體生命感。涉獵這場內(nèi)心解剖的張勇并不縱容視覺暴力的過分張揚,他的小丑氣息內(nèi)斂,帶著鏗鏘的冷漠。

 

近兩年,張勇的人物不再掛著小丑的十字裂痕,往昔焦慮和迷惘脫去面具后有了明快的節(jié)律。石頭與人系列的雕塑實際上亦是云與人系列,對細枝末節(jié)的輕描淡寫,追求感情上的靈動。雕塑技巧上愈發(fā)的棱角藏鋒,返璞歸真,形象則去塑造化及抽象化,取消了過分強烈的意義判斷,強調著作品的感受和情緒。作品中的人物回歸安靜閑逸的生活化自身時候,場景也已從帶著現(xiàn)實隱喻色彩的道具中抽離。

 

東方的藝術理念一直不溶于邏輯方法論,寫實訓練對于許多藝術家是為了達心而為。雕塑創(chuàng)作的形式不斷改變,其目的終究在寫心。人與石頭,心系千結,浮云看淡。這種自在感是張勇創(chuàng)作思路的變動,因著對生活的深入體悟,對社會變遷人世紛繁有著倦怠,有著陶淵明式文人夢,士大夫般的隨意生活,不屑社會的不公和骯臟,遠見邪靈掉頭就走。世界皆為虛妄,心境平和希冀解脫。

 

當代藝術發(fā)展至今,已是非常的復雜化多樣化,傳統(tǒng)東方形式的傳承與再探索,西方藝術的借鑒與學習吸收,交融分裂生生不息。眾多藝術家們或者恪守內(nèi)心孜孜不倦的向內(nèi)探索,或者貪婪興奮的追逐無限寬廣的外界刺激點,無論如何總在重新定義著舊去的陳規(guī)概念和界限。新的人類文明,更新的社會事件,在螺旋前行的時間軸上,藝術家已經(jīng)回不去只有蒼云白狗的歲月,也因此許多藝術家選擇了縱身躍入紅塵,藝術介入社會是一條道路,而藝術退守自我也同樣是一條道路。過了為賦新詞的歲月,而今張勇片刻的欲說還休時候,對著天涼秋葉,兀自蹲坐,背云背雪。

 

文/袁霆軒

 

 


 


【編輯:芳若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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