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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祖咒:大話“噴”城市

來源:《東方藝術(shù)大家》 2010-05-19

  在北京這個城市中,他始終居住在“邊緣”,艾未未曾經(jīng)這樣描述過左小祖咒的家:“他有一個獨院,可是一推門,我就撞到墻了。”左小祖咒,當代藝術(shù)家、作家、搖滾音樂人。在當代藝術(shù)20年的風生水起中,左小祖咒始終處于漩渦的中心,他在引領(lǐng)潮流,他也被裹挾其中。如今左小祖咒也有一個園子——順義的“園子”。雖然依然身處城市的邊緣,左小早已經(jīng)不再邊緣,但他依然用他特有的方式在城市中游蕩,只是如今什么事情都已經(jīng)變得游刃有余。

 

 

  記者:從你來北京的經(jīng)歷說起吧。

 

  左小祖咒:現(xiàn)在我的工作室在順義和通縣朝陽區(qū)交界的地方,也相當于93年的北京東村,東村在燕莎以東,它們都屬于城鄉(xiāng)交接的部分,我們這些人都喜歡這樣的地方,進城也很方便,但是在城里就覺得不習慣。即使不做音樂和當代藝術(shù),也喜歡在這樣的地方。95年就和老栗他們就到小堡去了,坐公交車930,到了國貿(mào)就等于進城了。現(xiàn)在藝術(shù)家不是又在維權(quán)嗎,我們那時候也在做這個事兒。

 

  圓明園和東村是前后三兩年的事,小堡代表了宋莊的發(fā)源地。008藝術(shù)區(qū)代表798和草場地,這三個地兒形容了中國文化,流行文化藝術(shù)的變遷,一個是90年代(93年),小堡真正發(fā)展和知名是98年,2000年末的事情,最近正陽的事情是2010年前后的事情,基本上就是這20年的事情。

 

  記者:這20年,當代藝術(shù)家在城市中的角色有什么變化?

 

  左小祖咒:首先這一次沒有把藝術(shù)家抓起來,這就是一個進步。它是時代的必然性,藍天越來越黑,但路肯定會越來越寬,但是沒有太陽照著時候,路再寬也看不見的。我們身邊有很多的人好了傷疤忘了痛,這是我很看不起的事情。以前索家村拆遷的時候,之前說不是不拆的,但是后來還是拆掉了。亂拆是很麻煩的,弄一個地兒不容易。就像我現(xiàn)在這個地方,也待不了太久。你看著好的東西,別人也會看著好。

  記者:你對北京這個城市的感受是什么?

 

  左小祖咒:我們的環(huán)境你不能看腳,也沒有頭,只是中間半拉,它沒有什么根基。就像我來北京,我不是來搞藝術(shù)的,是來討飯的。以前我是在南京空軍司令部,我15歲當兵,呆了4年多一點。所以我不光是一個歌手、作家、藝術(shù)家,要比一般人懂得更多,要知道一條經(jīng)過訓練的狗和沒有訓練的是截然不同的,若是經(jīng)過訓練的狗出事的話,他和沒有訓練的狗出的事也是不一樣的。

 

  記者:你當初是怎么從南京來北京的?

 

  左小祖咒:來北京時23歲了,當時我覺得我的路走錯了,所以我要走一條更錯的路。和所有的年輕人一樣需要脫離父母,要吃飯。在部隊覺得挺失敗的。來北京就是找一個窩,就像民工一樣。那個時候你吃的多,創(chuàng)作能力特別強壯,其實很多東西都是不得要領(lǐng)的。當時幾個人湊在一起,有小張(張洹),小王(王世華),小馬(馬六明),我們就想做一些跟別人不一樣的東西,年輕人很容易拉幫結(jié)派,那時候圓明園的東西我們看不上。覺得他們很傳統(tǒng)的,基本上畫畫。也有詩人,搞音樂的,不夠血呼,不夠鬧,我們當時的樂隊叫“NO”,整個是一個鬼哭狼嚎的那種。

 

  記者:那個時候不擔心別人接受不了?

 

  左小祖咒:開玩笑!那個時候別人接受了就是對我們的恥辱。誰接受,我們就跟他們沒完。哪像現(xiàn)在呢,當時也是無知的,很不成熟的。

 

  記者:但你現(xiàn)在說,音樂是奉送,但歌詞是我想說的,這和原先是不一樣了?

 

  左小祖咒:以前你也是想讓別人聽的懂看的懂的,賣了才有飯吃嘛。但那時非要較勁嘛。這就是一個時代的誤會。就像刨了一個坑,你不能說那個坑沒有用,它再沒有用也會缺德讓別人踩進去摔一跤。

  記者:藝術(shù)在你的生活中是什么角色?

 

  左小祖咒:一個藝術(shù)家,這是一個工作,就像你是一個大夫,他是一個工人。沒必要把藝術(shù)看成一個很崇高的東西。這份工作對我來說我很喜歡的是那種有希望圍繞,暢所欲言的感覺,而且我不需要照顧別人的情緒。做藝術(shù)家比較適合我的性格和興趣,讓我的想法能夠如魚得水地實現(xiàn),但我不認為它高級。

 

  記者:那你怎樣對待你的工作?

 

  左小祖咒: 90年代的時候我是真投入,但是今天這對我就是一項工作。我說說我的經(jīng)驗,這是一杯水,開始你使勁倒,等杯子滿了如果你還倒,它也就是這個樣子。90年代我就是干的這個事情,那時就已經(jīng)倒?jié)M了。所以說,現(xiàn)在也許杯子只有一點點水,但是已經(jīng)可以了,因為現(xiàn)在不需要倒那么滿就能做的很好。就像有些人說的,你變得職業(yè)了。

 

  記者:你覺得哪些人會理解你的音樂,還有當代藝術(shù)?

 

  左小祖咒:懂笑的人,會笑的人和會講笑話的人。旁邊的人聽不懂你的笑話會是很慘的。就是讓人會心的一笑,包括《我也愛當代藝術(shù)》一樣,懂的人會笑,不懂的人也會笑,怎么想都行。我的音樂,我的小說,我生活中的人也是這樣,愛胡想。

 

  記者:哪種藝術(shù)形式能把你的想法表達清楚?

 

  左小祖咒:很少的人能把我的藝術(shù)說透了,我的音樂是庫斯特里卡、昆汀、蓋里奇這三個人的混血種,而不是什么音樂流派能概括是,他們都是很生猛,很不得要領(lǐng)。內(nèi)心里面還是非常清醒的。

  記者:你的音樂把很多混雜的東西融在一起了,這跟我們周圍的環(huán)境有環(huán)境嗎?就比如郊區(qū)和城市混雜,我們的身份混雜。音樂是不是這種感受的綜合反映?

 

  左小祖咒:把更多的信息量放到一塊兒,它有很多的橋段,中間的過程沒有,從上一句話直接講到下一句話。我的很多歌中間連過門都沒有就直接跑到下一首了,但它們是一首歌。打個比方,比如這道門,一出去你聽到的是另外一個街景,跟這里面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比如我寫一個歌也是這樣,它需要很大的技術(shù)在里面,聽起來很怪,但是聽起來也很連。我們的生活也是這樣,它實際是一個時代的壓縮和濃縮。比如我的《大話噴子》:

 

  爸爸任人唯親 媽媽變身奇人

  少年尋找仇家 打壞路人鼻梁

  阿姨購物暈倒 民警噴氧搶救

  狗狗突破接管 主人被攔門外

  紅軍渡赤水 是我搭的橋

  主席在陜西 吃的麥當勞

  一夜沒睡 軟臥白費

  此時此刻 可口可樂

 

  我把時代的場景濃縮到一起了。一句話不太好寫,所以就像話癆一樣通篇寫了一大堆,這就叫大話噴子。我們的時代就是堆砌,我們也是時代的一分子,我們在做的時候?qū)嶋H也是在諷刺自己。

 

  這種前言不搭后語其實是很生活化的。我的創(chuàng)作是這樣的。所以我看不上那些所謂當代藝術(shù)家畫的一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啥也不是。

  記者:那你覺得自己的藝術(shù)跟他們有什么不同?

 

  左小祖咒:為什么我的唱片能賣500塊,不是因為我的唱片錄音不一樣,也不是因為我僅僅唱的難聽,唱的奇怪,是因為我確實告訴他們一種新的可能性是我創(chuàng)立的。

 

  記者:你認為當代藝術(shù)最重要的就是創(chuàng)作一種可能性?

 

  左小祖咒:以前我出來唱歌,他們都抽我。在90年代初期,我對中國整個的音樂是一種災難,我在臺上鬼哭狼嚎,氣都過不來了,他們都認為是這是一種行為藝術(shù),說我是個詩人,是個瘋子。他們不認為我做的是現(xiàn)在這個概念,我的許多歌詞是當代藝術(shù)的方案、和電影概要,但是現(xiàn)在三十多歲,十四五歲的都聽我的,小孩兒特別喜歡我的歌,他們覺得我寫了一批兒歌,他們可能才是我的知音。

 

  記者: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變化?據(jù)說很多公司的CEO也在聽你的音樂,你覺得他們能聽懂你的音樂嗎?

 

  左小祖咒:他們要是聽懂了可能就不聽了。我混什么呀!現(xiàn)在人喜歡半懂不懂,但是現(xiàn)在聽左小就是屬于有品位。很多CEO在談生意的時候引用我的話,我是他們的良師益友,因為我是他們的搖滾神父啊。

 


【編輯:張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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