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紀70年代,美國西部淘金熱的時代,李維斯為礦工們發(fā)明了一種結實耐磨的褲子,由此寫就了一段財富的神話。當代藝術行業(yè)邊緣的空間裝修和布展公司。說他們“邊緣”其實有點冤,因為他們與當代藝術關系之親密,超出你的想象。
筆者認識這樣一位汪姓師傅,是較早在藝術區(qū)從事此行業(yè)的人員之一。2003年時,798藝術區(qū)剛剛進駐了不到15個藝術家,畫廊幾乎沒有,新進駐的藝術家和這些裝修布展公司率先展開了對舊的廠房和車間的改造,以變成適合藝術家使用的工作室。
由于當時專做藝術區(qū)裝修布展的人不是很多,聚集區(qū)很容易產生“跟風”效應,于是找這位師傅的藝術家和畫廊越來越多;隨著酒廠、何各莊、環(huán)鐵、黑橋、東營等藝術區(qū)的相繼發(fā)展,汪師傅工作的地盤兒也擴大到了當代藝術的各個角落。
據筆者調查,在過去的三年里,汪師傅每月要接7-8家空間裝修和布展的活計;而每月要參加的開幕酒會也數不勝數,有時候一天就要趕好幾個開幕。筆者依稀記得他白天一身泥點子工裝現(xiàn)場指導裝修或布展,到了傍晚穿上白色西服就搖身一變成為藝術圈人士的有趣場景。對于他的個人收入,雖不便多問,但我們注意到他的坐騎,不知何時已悄悄地由白色二手小面變成了嶄新的黑色小轎車,而他個人在京所擁有的空間,也向外擴展了上百平米。
去年下半年至今,金融危機席卷全球,藝術產業(yè)作為人類的上層建筑受到重創(chuàng),不少畫廊、工作室紛紛撤離的藝術區(qū)內演繹著“蕭條”的意味,在當代藝術“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她昔日的閨中密友現(xiàn)狀如何?
采訪到汪師傅的時候,他正在為一所大學翻建新的校舍。他告訴筆者,今年年初開始,藝術區(qū)內的業(yè)務量就驟減了一半;到現(xiàn)在已是寥寥無幾,只有少數幾家畫廊每1-2個月?lián)Q一次檔,已經不再大辦酒會;有的畫廊開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再外請布展公司,盡一切所能節(jié)省開支。這半年,他和他的同行們,在藝術這個板塊,最少的連2萬塊錢的活都接不到,最多的也不超過5萬塊,這與前幾年每月的百萬接單形成了無奈的對比。一些人改行了,甚至還有一些人干脆回老家了,而他自己又將焦點回到了他的老本行——家裝上。面對藝術行業(yè)的現(xiàn)狀,汪師傅也只能望而興嘆。
但相比于其他形式的公司來說,像汪師傅這樣的“散戶”曾經是最受歡迎的布展隊伍,特銳物流公司的陳先生如是說。省卻了各種手續(xù)、合同的繁瑣;更重要的是他們有自己的展覽設計,只要布展隊伍按要求干活就可以了,不需要成本昂貴的什么公司。特銳是專吃藝術這塊蛋糕的規(guī)模較小的公司之一,絕大多數業(yè)務量來自于物流,只有5%的份額在布展上。規(guī)模小也有小的好處,市場這塊大餅只要吃到一口就能飽,哪怕是在這瘋狂的2009年也不例外。
索瑪廣告公司的武娟對此也深有體會。這是一個業(yè)務范圍涉及社會各個領域的大規(guī)模的公司,其中藝術布展是其非常重要但份額又較小的一塊,更多的工作對象是商業(yè)或政府的大型活動。有很多新鮮大膽的創(chuàng)意無法被傳統(tǒng)活動所接受,他們卻可以在藝術上施展這些拳腳。但像上文說的,一般的畫廊或藝術家對于成本昂貴的公司往往敬而遠之,因此他們在藝術圈的合作對象比較固定,基本上就是像雅昌、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這樣比較大規(guī)模的藝術單位。在絕大多數企業(yè)都在努力節(jié)約成本的當下,他們的合作雖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但活動內容卻更加謹慎,砍掉了那些華而不實的面子上的東西,不再將氣氛搞得那么隆重,而是以實在的內容為主,形式就先退居二線了。
對于大大小小的布展公司來說,不論是散戶還是集團,很顯然都沒有,也不能將藝術布展作為其主要的經濟支柱。沒有合理的贊助機制,我們的“藝術”還在靠自我努力求生存的今天,“藝術”就像人類需求的金字塔的塔尖,最容易受到雷雨風暴的襲擊,那么這些聯(lián)動產業(yè),必然不能把她當成唯一的靠山。金融危機了,藝術圈需要過冬,布展行業(yè)也要隨之轉型。
“單靠藝術是活不了的”,武娟的這句話,也許殘酷得讓我們不愿接受,但是用現(xiàn)實和全局的眼光來看,藝術和藝術產業(yè),都首先需要先立足后發(fā)展。
【編輯:張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