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水墨：學術調(diào)整VS市場調(diào)整

【導語】去年當代水墨市場份額縮減后，掀起了一場關于當代水墨市場的“生死戰(zhàn)”。有人唱衰，認為中國當代水墨市場泡沫太多，已陷入死穴，有人護盤，認為快速成長的當代水墨版塊適當出現(xiàn)調(diào)整是再正常不過的現(xiàn)象。無論如何，成交份額的縮減有目共睹，可在市場對“當代水墨”的界定范圍都沒有統(tǒng)一的時候，這是否能成為認定當代水墨市場已死的證明？2015年數(shù)家拍賣公司將部分當代水墨并入油雕版塊，形成新的“二十世紀現(xiàn)當代藝術”版塊又事出何因？

拍賣“當代水墨”的時候究竟在拍賣什么“鬼”？

實際上，從學術角度對當代水墨的范圍一直沒有清晰的界定，只是大致將上世紀80年代，中國內(nèi)地藝術家借鑒西方藝術表現(xiàn)手法對中國傳統(tǒng)國畫的水墨創(chuàng)新進行探索的那一類作品稱作當代水墨，或者新水墨。與學術對比，市場對當代水墨的關注更顯滯后。據(jù)數(shù)據(jù)記錄，2012年以前，當代水墨作品極少在拍場出現(xiàn)，2012年，中國傳統(tǒng)書畫版塊進入調(diào)整期后，當代水墨版塊才趁勢而入，并在嘉德、保利、佳士得、蘇富比等拍賣行的推動下，成為藝術市場追逐的對象。與此同期，紐約大都會等國際美術館也在不斷推出中國當代水墨相關展覽。學術的推動使得當代水墨市場越發(fā)強勁。

但是，由于市場對當代水墨的市場想象最初是作為傳統(tǒng)中國書畫版塊的替代，所以多家拍行將當代水墨混合在以繼承中國傳統(tǒng)書畫理念的當代書畫版塊中進行推廣和銷售。當代水墨概念的帶入和市場急需替代傳統(tǒng)中國書畫的版塊，使得這種混合的當代書畫版塊瞬間“引燃”市場，但同時也造成了市場混亂。

多位市場專家質(zhì)疑，當代水墨放在當代書畫版塊中進行拍賣是否合適。夏季風和李蘇橋在當代水墨作品見于拍場之初，就表示，當代水墨作品并非簡單是中國傳統(tǒng)書畫的繼承，它們具備的當代性才是這批作品的主要特點。劉尚勇也曾表示，在他接受采訪的時候，他會在表明自己對“新水墨”、“當代水墨”、“當代書畫”、“新工筆”等詞的定義之后，才開始回答和這些版塊相關的問題。“大家現(xiàn)在對什么是當代水墨的定義都不統(tǒng)一，怎么聊具體的市場問題？”在劉尚勇看來，當代水墨、新工筆、新水墨等作品和當代書畫，一個是西方藝術的產(chǎn)物，一個是中國傳統(tǒng)藝術的產(chǎn)物，這兩者的藏家群體很難歸一。

當代水墨合體油雕版塊 藝術市場的“超級神車”

而在混合當代書畫的當代水墨版塊經(jīng)歷“生死說”之后，各家拍行將具有西方審美的當代水墨作品從中國書畫概念中剝離，并放在以往的油雕版塊中就是對“當代水墨”新的市場定義。

2014年秋拍，北京蘇富比首次增加當代水墨版塊，并和此前的油雕版塊共用“現(xiàn)當代中國藝術”的名稱，2015年春拍前期，中國嘉德和北京匡時拍賣也紛紛將此前的油雕部門更名為“中國二十世紀與當代藝術”和“現(xiàn)當代藝術”部門，其主要用意就是當代水墨等作品的增加。在北京匡時現(xiàn)當代中國藝術部門負責人謝揚看來，此前的當代水墨版塊中有部分作品和當代藝術作品的創(chuàng)作理念相似，理應和當代藝術放在一起進行拍賣，此前無論是水墨，還是油畫雕塑，都是以繪畫媒介來進行的區(qū)分，但藏家往往并不是以這個標準來建立自己的收藏。

從拍賣結果來看，高于80%的高成交率和多件拍品的高估價落槌是對這兩個版塊合并最恰當?shù)幕貞Ｖx揚在拍后也興奮表示，這個成績完全高于預期。據(jù)謝揚觀察，本場70%左右的買家在同時關注油雕和新水墨兩個版塊。她認為，油雕版塊和當代水墨作品都在一定程度上體現(xiàn)了西方藝術的審美喜好，且價錢相對便宜，更容易受到接受過西方教育的年輕買家的歡迎，這個買家群體恰恰是匡時近年買家培育的對象。

同樣將當代水墨和油雕版塊結合的北京蘇富比春拍結果表面上看差強人意，可事實卻是蘇富比的當代水墨版塊并非只有以西方審美藝術為背景的作品。王明明、馮遠、史國良、賈又福、田黎明、江宏偉等常常被劃分為中國當代書畫版塊的作品也在其中，而正是這部分作品的低價成交，拉低了整個專場的成交份額。以徐累為首的，多被歸納為當代水墨或者新水墨的作品依舊受到市場追捧，其《此去經(jīng)年》以200.6萬元成交價易手，超出最高估價；劉國松、秦艾和姜吉安作品也均得到委托和場內(nèi)買家的青睞，落槌價也都超出最高估價。
學術梳理 藝術市場中的“戰(zhàn)斗機”？

回顧近兩年的藝術市場，從拍場上的“寵兒”到一級市場的“頭牌”，當代水墨版塊的活躍已經(jīng)成為不爭的事實。當代水墨市場快速的興起，導致無論是藝術家本人，還是推廣機構，都沒有足夠的時間去進行學術的重新梳理。如何從學術角度梳理，再指導市場發(fā)展便成了調(diào)整關鍵。

對于此次春拍當代水墨版塊的結果，北京蘇富比實際上在拍賣前就有所預料。在北京蘇富比當代水墨專家趙銳說看來，節(jié)目前當代水墨市場進入調(diào)整期無疑，一部分“有價無市”的藝術家作品會被市場淘汰，但還有一批在前期市場上不活躍，作品卻很成熟并且有特色的藝術家可能會是接下來市場關注的重點。他一并指出：前期市場已經(jīng)上漲的藝術家當中，有一些作品確實很好的藝術家在接下來依舊會是市場關注的重點，但是現(xiàn)階段市場價格的調(diào)整避免不了。“但是，這并不是說接下下來的市場會一蹶不振，找出作品成熟，又還沒有被市場運作過的藝術家是接下來的關鍵。”趙銳說到。

此說法得到了北京蜂巢當代藝術中心負責人夏季風的認同，作為當代水墨一級市場的代表，北京蜂巢當代藝術中心前兩年多次推出大型當代水墨展覽，銷售業(yè)績也可圈可點。面臨當代水墨市場的調(diào)整期，夏季風在去年年底接受采訪的時候也曾表示：“2015年還是應該繼續(xù)梳理，或者說自我清理。一方面，就市場而言，相比前兩年會變得相對冷靜，好的藝術家會繼續(xù)受到大眾的認可，一般的作品將被重新定價；另一方面，在藝術家的創(chuàng)作上，包括學術本身也會開始自我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