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立文
徐悲鴻的短處之一,在于他對于西方現(xiàn)代美術表現(xiàn)形式的排斥,劉海粟至少還接受了印象派,他自稱是中國莫奈。但如果把劉海粟跟林風眠相比,他還是不夠當代,他對藝術的探索沒能擴展到畢加索、馬蒂斯等人,而林風眠卻做到了。
我要對我曾經(jīng)對劉海粟做的評價作一個修改,我并不認為他是那么杰出的一位畫家,我曾經(jīng)說他比徐悲鴻更為投入,現(xiàn)在我不太確定我是否仍然如此認為。
徐悲鴻并非一位非常有創(chuàng)意的藝術家,但他的確扮演了一個很有用的角色——教人畫畫。他的確做了融合中西的嘗試,但我認為不怎么成功,林風眠做得要好得多。因為在我看來,這種融合并非是將兩種文化的技能簡單疊加,而是在于你是誰,以及你自己是如何感受的。這種融合,應該是把你在巴黎和上海的經(jīng)歷變成了你的一部分。這也是為什么我認為林風眠是一位更好的老師。他的學生,比如吳冠中、趙無極,都找到了各自的表達方式,將中西融合的經(jīng)歷表達出來。我甚至不覺得徐悲鴻曾如此理解“中西融合”過。
劉海粟當時作的一些畫看上去非常西化,但徐悲鴻并沒有那么做,我想他的確在嘗試尋找他自己的語言,也許他的確很偉大,只是沒有感動我。
我的確是用西方人的視野來觀看中國藝術的,我也嘗試使用中國的方式來審視中國人的情感,但畢竟我不是一個中國人。自然我是從一個野蠻人(談話一開始,他就管西方人為“野蠻人”)的角度作出評論的。中國人有時會說,這人根本不懂他在說什么,也許他們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