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家詩藍
我們有兩種方式來觀看作品:一種是將作品視為現(xiàn)實世界的物品,它們置于我們眼前,我們可以對它們進行描繪,將它們與其他物品相比較,展示它們,購買它們。我們同樣可以感覺到,有的作品讓我們?nèi)ソ?jīng)歷一種內(nèi)心體驗,這種內(nèi)心體驗使它與物品的世界徹底分離。
詩藍的作品就根植于這種贈與的精神世界,我們在其中看見的東西以過度的方式呈現(xiàn)出來。某種東西在這些作品里發(fā)生作用,它充滿可見的空間,它妨礙我們在認識和掌握的意義上去看。這時,我們不再能將作品與一件物品相比較,它作為一個世界潛入我們的內(nèi)心,為我們帶來新的視野。這是一片白色沙漠里的遠征,時而一些輪廓浮現(xiàn)在地平線上或者沙子上,一個十字,一個符號,一個剪影,但它們也許只不過是一些漸漸消失的幻覺,我們將在它們面前閉上雙眼?!镀鹪础罚∣rigine,2010)和《等待》(Attente,2010)這兩幅作品帶給我們兩種根本的體驗,其間有著某種東西令我們感到眩暈,令我們目瞪口呆。我們要停留在生命出現(xiàn)的那個地方,并且要在這種《混合》(Confusion,2009)中汲取一種詩意的能量,然而同時我們也要為一種缺失、為一種已經(jīng)開始的消逝而痛苦。在這些作品里潛伏著一種沉默的焦慮,我們在哪里?我們在等待什么?剩下的只是一些難以捕捉和不協(xié)調的感知,如同伯格的音樂。
這里令我們眩暈的是白色。是白色和作品的尺幅一起制造了眩暈,大概這就是古人所謂的 令人顫抖的神秘 吧。在這種誘人的白色光線里, 焦慮-凝視 這一對組合成為了作品的核心。就像我們生活中那些 一見傾心 的時刻,不可避免地會伴隨著一種害怕失去的焦灼之感。傳統(tǒng)上與墨汁聯(lián)系在一起的東方,在此借助粉筆而得以凈化,我們的眼睛在這種白色里灼燒。就此看來,談論究竟是西方的還是中國的影響,不再是一個有意義的問題。在詩藍的作品里,東方不是被呈現(xiàn)、被使用的,不是程式化的,毋寧說東方是飽和的 。
佳玥博士,法國藝術評論家。
我在此借用了Alain Bonfand的文集《藝術史與現(xiàn)象學》(Vrin,2009)一書中說法。
【編輯:陳耀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