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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偉大到萌的圖象文化演化史

來源:鳳凰藝術 作者:陸蓉之 2014-08-21

以下為策展人、藝評家陸蓉之的演講實錄:

各位朋友大家下午好。今天我真的是非常的開心,能夠來到這里跟大家相聚。我相信也許我是除了Richard以外,唯一一個從遠地飛過來參與這個盛會的嘉賓。我今天要跟大家分享的主題是:“從偉大到萌、圖象文化的演化史”。這個圖片是我故意這么做的,我們可以看到在文藝復興的時代,米開朗琪羅演繹了神與人的關系,可是我故意放了一個可愛很萌的娃娃在當中,這個娃娃是我個人陸蓉之(VICTORIA LU)的阿凡達。我創(chuàng)造一個虛擬形象,這是作為它一個永恒不朽的青春不敗的形象。我跟大家分享的是:藝術是什么?藝術有這么嚴肅嗎?藝術有這么偉大嗎?藝術在我們的生活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們人類對藝術的愛好起始點其實是非常自然的,這個圖象對所有藝術圈的朋友應該是教科書里的起點。創(chuàng)造偶像其實是藝術家最擅長的,兩件作品被藝術史學者命名為維納斯:一個是距離今天有三萬多年的維納斯,另外一個是希臘時期創(chuàng)造的一種完美比例的維納斯。你可以看到他們之間在審美上的差距是多么巨大。我們中國擁有輝煌的歷史,尤其在畫種的選擇上,我們是最早具有很完整的山水概念的民族。這里我們看到了作為一個人,去記錄這個世界的時候,其實有不同的角度(perspective)去看待這個世界。

我們看到郭熹的《早春圖》是一個漫游自然的體驗,是漫游在自然空間的體驗,人與這個宇宙心靈相契合的一種審美經驗??墒?,在11世紀的西方,幾乎在同一個時代,我們看到上帝總是處在從上方俯瞰大地的角度。所以中西的差距在思想上,在這幾千年來一直是處在沒有交集的階段。非常感謝搜索引擎,今天可以讓我們非常自由的跨越,所以今天的宇宙已經沒有特別的邊界,也沒有時空的節(jié)度。我們知道所知道的南宋的梁凱跟契馬布埃,他們竟然是同一個時代的人。我們在梁凱的藝術作品中看到中國藝術家表現(xiàn)出來的心靈美感,不是從寫實具像的角度描寫的。而同一個時期契馬布埃剛剛學會了透視概念,去記錄三維空間的真實;接下來看到元代王蒙的山水,可是在地球另外一個角落被蒙古族入侵的地方,從蒙古族帶走了中國山水的概念。

在所有東西方的畫種當中,唯一接近的時刻就是花卉,一個花種的記錄。在這樣寫實的記錄里面,東西方藝術似乎找到了溝通的語言。大家一定沒有想到過,或者沒有特地想到過,那么有名的達芬奇竟然跟那么有名的唐伯虎竟然是同一個時代的人。而我們在明朝所呈現(xiàn)佛像的造像跟米開朗基羅所創(chuàng)造的奴隸的形象,同樣具有一種動感的激情。

接著我們看到的是石濤,在他的年代所描繪的山水畫與在西方國家把對風景的記錄,甚至是作為錢幣的來源;我們看到倫勃朗在他的年代,所呈現(xiàn)的一種因為光影而出現(xiàn)的抽象的趨勢,而同時我們在八大的作品里面看到的寫意,所以西方跟東方的語言的交匯,在一個同樣平行的交匯。東方跟西方的語言會在同樣平衡的里面,不一定出自于理論的需求,而是藝術家對自然的心靈感受會出現(xiàn)相似之處。過去我們學習的歷史里面,很難針對于這樣的對話提出非常明確的對比,然而感謝今天的互聯(lián)網時代,我們看在信息的大海里面,持續(xù)地搜尋圖片,我們可以看到東西文化對話的交流的橋梁。我們可以看到魯本斯跟倫勃朗,基本上在差不多的時代,在他們的國家是非常有影響力的藝術家,可是由于宗教的理由,我們可以看到它呈現(xiàn)審美的趨勢卻是截然不同的。在看看法國的路易十四以及中國的乾隆皇帝,所以在兩個平行的時代,對于帝王的藝術描述,對于宮廷文化的發(fā)展,也有求同存異的可能性。接著我們看到的是貴族畫像,在人類的歷史里面藝術一直處于上層的游戲,古今中外幾乎都是這樣的發(fā)展趨勢,在歷史里面看到最多的圖片,其實都是王公貴族的畫像。

我們看到浪漫主義德國大師,當他在俯瞰宇宙的時候,此時清朝繪畫中描繪的是避暑山莊、帝王的園林,我們看到人與自然之間、宇宙之間的關系跟西方截然不同。我們看到這樣的自畫像在中國的歷史里面非常難得,因為我們如果在信息圖象的大海里面,很難找到中國人畫的巨型的自畫像。我現(xiàn)在還不太明白,要請教在座的學者專家,為什么中國的藝術家自畫像的比例這么低?而西方的歷史里面,各朝各代都有藝術家的自畫像。對比像安格爾,曾經有許多研究者批評安格爾畫的女人的臀部是巨大的、過度的描寫。我也是一直這樣認為,直到有一天搜索圖片時,我意外看到另一個大師庫爾貝,他也畫了裸女像,在臀部是一個如此巨大的描繪,其實我已經找到答案了,待會兒分享。

莫奈在繪畫中出現(xiàn)庫爾貝,那樣的在“草地上的午餐”,作為現(xiàn)代藝術的一個分界點。接著我們看到德加在他的繪畫中,用到了跟輝煌“愛恨情仇”了百年的攝影術。接著我們看到了莫奈的繪畫中出現(xiàn)了和服造型的女性,接著在雷諾阿的作品里看到他呈現(xiàn)了光影的效果。這里我們找到了答案:那個年代的女性流行從年輕時就穿很緊的束身。我想到我小的時候很喜歡穿那樣的衣服。我今天已經60歲的高齡,我的腰還是挺細的。因為那個勒腰的原因,我一生都擁有一個非常巨大的臀部。因此看到安格爾等人的繪畫,出現(xiàn)這樣巨大臀部的女性,并非完全他們對于處于解剖的不理解,而是審美和時尚的趨勢造成了女體的扭曲。所以圖像的產生,是出于當時的時尚文化。有些藝術家會追求一種象征的、心靈的、隱喻的世界。東西文化的交流,一次次在各個藝術家的創(chuàng)作領域里產生交集。后面還有某些藝術家會對某一種服飾產生青睞,所有對于不同地區(qū)、不同的時期有可能對于不同的裝束做了記錄。

在這里我想借這個機會為徐悲鴻做一下平反,因為許多人都批評徐悲鴻到西方取經。當時已經有了立體派、野獸派、他為什么不把那樣的藝術帶回來,而他帶回來的是西方學院派的作品。我可以說我們中國的藝術在梁凱的時代就已經有了比野獸派更先進的技法了。所以對當時的中國人來說,那樣的學院派的技法反而是比較稀奇的。所以我們不該揣測一個藝術家在當時的那個時代應該怎么樣,不應該怎么樣!

所謂何為美?美女在不同的時代都有不同的界定,唐代喜歡胖的、宋代喜歡瘦的,在維多利亞時期的英國,他們喜歡那種病懨懨的美女。到了表現(xiàn)主義時期,丑亦是美。終于到了1910年,康定斯基畫出了人時間第一幅純粹的抽象畫,在這之前,藝術家在審美環(huán)境里并不理解抽象的概念。所以抽象的產生,是一個20世紀的產物。

我們看到野獸派的馬蒂斯和我們在法國留學的畫家潘玉良,還有常玉,畢加索他的立體派解構了從文藝復興以來,如何呈現(xiàn)三度空間的真實。這點我也覺得很有趣,從百度的兩幅圖片上進行比較,一副是畢加索、一副是布拉克,風格類似,主題接近。如果不是被記錄,我們又如何區(qū)辨呢?當西方批評中國的千年繪畫無創(chuàng)新,無法區(qū)辨時,那我要請各位看看,你們如何區(qū)辯這兩幅作品?

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張大千曾經在1956年在法國拜訪了畢加索??墒切⌒〉奈遥褪俏冶救?,在1960年代的初期,我曾經對這位張大千先生三跪九叩首,準備拜他為師。這兩位大師已經是作古的人物,而我還活跳跳的在大家的面前。今天我們進入一個互聯(lián)網的時代,最精彩的就是我們可以壓縮這種時空的距離感,就像小莉給我們看到的演說,你沒有播放當時的聲音,如果播放出來一定是非常震撼人心的。因為歷史的緣故,二十世紀的中國藝術,他走的是與整個西方世界不同的道路。究竟以誰為標準呢?我們看到意大利的未來主義,它曾經說所有博物館舊的東西都應該被燒掉,應該用科技取代歷史。追求現(xiàn)代主義精神、否定歷史的大師們,他們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成了歷史。

了解歷史會發(fā)現(xiàn)自己是多么的無知,1918年馬列維奇的作品,我們發(fā)現(xiàn)跟美國極簡主義是如此雷同,一路上我們看到圖像的改變,從寫實的、抽象的、夸張的全面進入大眾文化里的“萌”的時代,跟動漫的流行和大眾傳媒有很大的關系。大眾流行的時尚文化、演唱會、偶像帶來的視覺沖擊:初音未來,她完全是虛構人物,確實許多人追求的偶像。因為科技我們看到阿凡達改寫了人類的歷史,之前我們以為現(xiàn)實和虛構是分離的,之后我們知道每一個人其實都有可能創(chuàng)造一個虛構的自己。

因為科技,我們看到了李安在電影《少年派》里看到的非常驚奇的視覺呈現(xiàn)。所以科技改變了我們的人生。當RICHARD在談論城市與城市的比較,科技對城市的影響等,當我們在地球表面上看待差異性的時候,我要提醒的是,我們已經進入了云端計算的年代,在未來的時代我們誰都無法避免虛構存在的世界。

個人簡介:陸蓉之,臺北實踐大學專任教授。從臺灣到內地,從比利時到美國,她是游走于中西方藝術間的文化旅者,她是華人地區(qū)跨世代的國際策展人。從動漫美學的倡言人,到威尼斯電影節(jié)“亞洲影視平臺”藝術總監(jiān),她玩味創(chuàng)新,整合跨界,步履從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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