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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尤倫斯首席策展人秦思源

來源:雅昌藝術網 2012-08-20

圖為:秦思源Colin Chinnery(1971年,出生于英國愛丁堡。1992-1995年,任北京穴位樂隊主唱。1998-2002年,任大英圖書館研究員,中國國家圖書館國際敦煌學項目主任。2003-2006年,任英國大使館文化教育處藝術項目總監(jiān)。2006-2008年,任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UCCA) 副館長/首席策展人。2009-2010年,任上海藝術博覽會國際當代藝術展總監(jiān)。)

 

策展人需要會講故事

 

Colin,您好,您應該是一位非常特殊的策展人,練過中國武術,玩過實驗樂隊,當過大英圖書館的研究員,還做過中國國家圖書館國際敦煌學項目主任,現在做當代藝術,從事視覺藝術的創(chuàng)作,您是怎樣認識策展人這個角色的?

 

Colin Chinnery:我的確是走了很多彎路,但是策展人這個角色對我來說最直接其實就是做展覽。就像講故事一樣,如果故事有意思,應該別人就會愿意聽,就能進入這個情境。所以每個展覽核心的故事是什么,它的主題是什么,你怎么抓住觀眾,讓他們進入你的展覽狀態(tài),這個可能是最核心的一個東西,不見得藝術家有沒有名或者是這個東西是不是很壯觀,這個對我來說都不是特別重要。

 

您第一次接觸策展是什么時候?

 

Colin Chinnery:第一次做一個真正的大型項目是04年,因為雖然做策展但是同時也有藝術家的身份同時介入,我不是單純的是策展人身份,而是一邊組織展覽,一邊參加。比如那個項目,我是做一個關于聲音的,就是發(fā)聲,大型一點的,我第一次做的一個大型的項目,那個項目不是視覺藝術的,是聲音藝術,是音樂,其實不是算什么裝置,也沒有什么展廳里邊的形式。主要是跟藝術家怎么有一個主題,這個主題核心的魅力在哪兒,是不是很清晰,藝術家是不是聽了這個主題很激動,很愿意合作,跟每個藝術家的合作過程是怎么讓他們做新的創(chuàng)作,你怎么監(jiān)督這個事情,怎么跟他們有一個對談,最后這個事情怎么可以面對一個外面的世界,可能方方面面是我第一次做稍微完整一點的項目是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您是在英國大使館做藝術總監(jiān)?

  

Colin Chinnery是的。

 

在這個活動中,感覺您是策展人,還是也參與了創(chuàng)作,平常您怎樣處理和看待藝術家和策展人的關系?

  

Colin Chinnery:這個項目里我沒有參與創(chuàng)作,純粹是策展人的身份。我覺得跟藝術家討論的核心就是在于我在那個展覽里邊設下了某種項目的一些約束,對藝術家有一些約束。比如說有一些約束中的一個是他們拿北京的聲音做一個起點,他們的想法,他們每一個藝術家的想法互相不能有撞車,不能夠相似,每一個角度是鮮明的、不一樣。其次一個他們做的項目必須在城市里邊這個范圍之內,不能在一個展廳里邊和一個樓盤里邊,就是那種界限,必須在城市里邊。然后我跟每一個藝術家分別討論,在這些問題上有一些藝術家可能是感到非常驚訝,可是我覺得那個方案對于我來說作為一個英國人來到中國,可能一介入中國文化的事情就太容易簡單化或者符號。我非常不希望做成那種模式化的東西。我作為策展人希望避免有一些藝術家特別忙,可能跟他做方案的時候是有一點小合作,有時候還是人家的方案,沒有辦法,因為時間緊促,你必須得先提出一個方案,看他否定同意,因為是他的創(chuàng)作,不是我的創(chuàng)作,對于藝術家來說得保持創(chuàng)作的獨立,不能被策展人左右。其實策展人跟藝術家這種洽談或者會商量很多事情,每一個事情,每一個東西,他的意義在哪兒,這個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怎么讓藝術家對這個項目有一個核心的興趣點,這是最重要的,讓他們很主動,而不是被動的一個狀態(tài)。

  

我希望用不同的方法去策不同的展堅持自己的個人色彩

 

 09年您是上海當代的總監(jiān),現在看來過去這么長時間了,在操作大藝博會的東西上邊,現在的策展理念和以前有什么變化?

  

Colin Chinnery:策展理念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因為做展會,博覽會總監(jiān)和策劃一個展覽非常不一樣,因為他是一個商業(yè)行為,不是像一個展覽里邊請藝術家做作品,做一個展覽的敘事,是一個故事或者是這么一個環(huán)境,他是一個商業(yè)空間,商業(yè)平臺。當然上次在里邊我做的那個主題,第一年是什么是當代藝術;第二年是價值重構,這兩個主題展可能是有我的個人色彩比較重,當時我就希望既然他們請我去,可能我的特長不是商業(yè)這一塊,我的特長可能是在策展那一塊,內容那一塊,如果我不發(fā)揮我的特長,他們白請我了,他們請我沒有什么意義,他們完全可以請一個比我在商業(yè)運作上更成熟的一個人,來做展會,可是他們當時需要的不是這個,他們其實對展會的商業(yè)運作是很熟悉的,他們需要的正好是在內容上有什么新的想法,所以他們是這么請我的,我有義務這么去發(fā)揮。但是在一個展會的環(huán)境里邊做一個群展跟在一個畫廊和一個美術館里邊是不一樣的,因為還是多多少少有一個展位的概念,每個畫廊,一個藝術家,可是當時我做的結構就是說基本上破掉了這個感覺,另外一個是當時是的確在博覽會有主題展,這個是太少了。因為巴塞爾是一個非常壯觀的藝術家的大群展,可是他沒有主題,為什么不能有主題呢?因為每個畫廊是出很多錢,租展位,然后場地,然后讓藝術家做作品又得出很多錢,所以畫廊,你不能告訴畫廊他們按照什么主題,畫廊自己有自主權,他們既然花了錢,也是博覽會是認可他們的方案或者他們提出的藝術家,他們有自主權,在我們的博覽會里邊,我們第一次是花錢,等于我們花錢,我們先是請藝術家,根據藝術家再給畫廊錢,這樣的話,我們自主權在我們這兒,所以我們當時是有權利做一個有主題性的展覽,這個當時可能是博覽會里邊很少見的。

  

中國不存在嚴格的贊助模式 策展人生存很艱辛

 

您在英國還有中國之間游離了很長時間,在這個過程中,自身的經驗來看中國和英國在策展方面有哪些構架和贊助模式上面的差距和不同?

  

Colin Chinnery:贊助模式?中國基本上沒有。所以就是說中國剛剛開始,策展人在中國的確是非常難生存,藝術家很多、策展人很少,不是因為不需要策展人,是因為藝術家好生存,策展人就非常不好生存,為了生存在中國做一個策展人,你很難干干凈凈作為你的一個學術立場,靠這個來力撐你的策展生涯,基本上必須得靠一些商業(yè)的利益來維持你的專業(yè),美術館倒是有幾個,幾乎沒有美術館是像剛剛開始,很少的美術館是有策展人、專業(yè)策展人的一個職位,基本上就是館長,或者館長做決定,可能有一個固定的人,他做所有的決定,其他人就是一個執(zhí)行者,跟策展沒有什么太大的關系。這樣的話,在國外幾十年一直是策展人是從機構里邊出來的,不是在外邊或者進入機構,策展人專業(yè)本來以前就是一個美術館里邊的研究員地他們一直在做展覽,后來慢慢感覺從策展人的概念就出來了,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講,這個是策展人的功底,有的時候就是研究機構合作,這些東西,中國很少有機會所以其實在這兒做策展人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情,因為應該有的這些,還有非營利機構請你做項目,跟藝術家做展覽都是有經費的,有基金會可以給你一些贊助,讓你自己做項目,所有的策展人可以靠這些東西來支撐他的獨立性、學術獨立性,這一切在中國還沒有成型,當然區(qū)別太大了,現在中國正處在這么一個發(fā)展中的狀況,藝術專業(yè)里邊,藝術行業(yè)里邊剛剛開始的一個狀況,所以你看也有一些美術館,現在開始有專業(yè)策展人來作為職員,比如說廣東時代美術館,他們有從海外回來的學策劃的,他們現在可以在那兒作為他們的立足點,他們有一定的經費,有預算來做他們的項目,這是一個很好的起點。我也希望以后更多的像廣東實驗美術館那樣的,可以讓館長或者擁有者把專業(yè)的事情讓專業(yè)的人去做,而不是把權利握到手里邊,自己也不專業(yè),現在我覺得可能是一個開始,有了這些開始,其他的策展人就開始有希望了,慢慢發(fā)展獨立的思想,而不是說必須得死撐著,在不同畫廊的展覽或者是這種,是很辛苦的事情。

 

如果按照您的想法,中國還不存在嚴格意義上獨立策展人。

  

Colin Chinnery:嚴格意義上來講,專業(yè)是不存在的,不是說沒有策展人,當然有獨立策展人,作為一個整體的行業(yè),基本上還沒有真正的存在,這個行業(yè)得靠種種支持獨立策展人存在的一個背景和一個基礎,現在這個都沒有,現在有零零星星的,有幾個獨立策展人,可是他們是例外,而不是有一個體制,他們是很穩(wěn)定的東西,他們是例外。

 

謝謝!

 


【編輯:李洪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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