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德彪
歐陽德彪,湖北武漢人。從過去走過來的他,喜畫寫實油畫,從其唯美的畫面中,總能嗅到一絲歷史的味道和聽聞歷史的故事。他也畫人物肖像,輕松之余形神微妙。他是“玩物尚智”的會長,喜愛收藏,對古陶瓷情有獨鐘,他就是歐陽德彪。
記者:現(xiàn)在的創(chuàng)作氛圍相對于早些年,應該是相對自由和寬松的。
歐陽德彪(以下簡稱歐陽):現(xiàn)在的新潮文化,社會不會干預,黨也不會干預,藝術(shù)家可以自由畫畫,這在文革期間是不可能的。我們這代人受傳統(tǒng)文化的影響比較深,也受了一些西方文化的沖擊,在這種情況下,老的東西不愿意丟,也不可能和年輕人一樣把美術(shù)做成卡通,從內(nèi)心來講,我接受它,但是不愿意去做,而觀念性的藝術(shù),從個人來講,還是很有價值的,不過如果我自己去做,還是做不來。第一,我的體驗沒有他們深;第二,因為所處的角度不一樣,價值觀念不一樣,在生活中,包括平時的裝束、為人方式和言談方式,都會和年輕人不一樣。我個人的繪畫傳達的唯美的成分比較多,脫離于特定時期的古典美術(shù),吸收古典美術(shù)的優(yōu)點,從選材、構(gòu)圖、色彩處理等方面去突破。
素描
記者:除了唯美的油畫,2009年的時候您曾舉辦過一個“湖北人物群像”素描展,在當代藝術(shù)標新立異的今天,用黑白灰的色調(diào)來表現(xiàn)藝術(shù),出于一種什么樣的自信?
歐陽:從肖像這個角度來說,肖像決定著一個人的社會定位,譬如身份證上的肖像,就確定了其身份,我所描繪的肖像借以人物本身的個性和對社會的影響,通過描繪湖北畫壇上人物來確定所描繪的藝術(shù)家的社會地位,在繪畫的時候,除了形之外,更重要的是神,也就是人物的特征,力圖把人物的內(nèi)心世界向大眾展示出來,也許繪畫時我的理解方式不是他所需要的,但是我是以自我的方式來表現(xiàn)的。董繼寧說很多人畫過他,都畫得不像,但是這對于我而言就是一件比較輕松地事情。
記者:您在湖美陶藝系做了二十幾年的教學,對于陶藝有特殊的感情。
歐陽:我學陶藝但是幾乎沒有走進陶藝工作室,曾經(jīng)1984年到1987年,把一個陶藝班教畢業(yè)了,從此之后就沒有教了,之后教的是工業(yè)設(shè)計和素描色彩基礎(chǔ)課,偶爾去景德鎮(zhèn)的時候,在青花瓷上畫點東西。那個時候讀書是精英教育,不需要自己掏錢,國家還給生活費,我們那個時候畫畫,基本功比較扎實,所以會在一定的條件下走自己的路。
記者:說到教育,以前的大學生被認為是象牙塔里走出來的天之驕子,現(xiàn)在美術(shù)擴招很殘酷。
歐陽:美術(shù)擴招是市場所需,有這么多學生,很多學校不愿意放棄這個機會,就無限擴招,美術(shù)擴招在美術(shù)人才培養(yǎng)方面確實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至于以后會怎么樣,我們都不敢預料,到最后社會會自發(fā)地進行一個大浪淘沙的過程,真正能做這個的人就不多了,社會非常殘酷,很多研究生畢業(yè)了也很難找到工作。現(xiàn)在美術(shù)生就成了學習成績不好的代名詞,很多學生文化課不好就改學文科,文科學不好就音樂和美術(shù),音樂美術(shù)學不好就學體育。藝術(shù)教育可以提高人的生活質(zhì)量,我們可以通過攝影、繪畫等表現(xiàn)生活中美好的東西,但是如果把藝術(shù)作為一個職業(yè)來說,很多人的天賦就不夠了,你看米開朗基羅、達芬奇,他們是非常有天賦的。從家長和學生的角度來說,很多家長為了孩子的學習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但是很多學生不是那塊料,中國的教育體制也存在著一定的畸形。
記者:除了繪畫,您還喜歡古玩收藏,是“玩物尚智”的會長。
歐陽:我做收藏,算是比較早的,一開始是帶著一批老師做,因為是學陶瓷的,所以對古陶瓷情有獨鐘,我的收藏也是從陶瓷開始的,到后來有一些家具、雜件之類的,主要是收藏陶瓷。前些年的時候,真的東西多一些,古玩市場沒有這么火熱,自從中央臺推出鑒寶活動以來,收藏就普及了,而且房地產(chǎn)一冷下來,古玩市場就更加熱鬧。在大眾眼里,古玩是保值的,和平時期有句話叫“盛世藏古玩”。我們把收藏古玩叫做“撿漏”,有時候用幾百塊錢或者幾千塊錢就可以買到幾十萬甚至幾百萬的東西,這個需要眼力。在古玩市場上,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就是“不打假”,因為真假有時候很難說清楚,打官司的話,如果賣方是機構(gòu)的話,可能好打一點,如果是個人,那就不好辦了,因為這是個人行為手段。古玩市場上買到假東西了叫做“打眼”,收藏古玩了,沒有不“打眼”的,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的時候造假的人做出來的東西,即使是專家也很難說出真?zhèn)危鋵嵲谑袌錾系牡谝痪€的老板才是專家。像博物館的人,他們懂文物可是不懂真假,他們所收藏的文物都是定向的,比如發(fā)現(xiàn)了一座漢墓,漢墓里面的東西沒有假的,他們是按照這樣一種方式來定位的。仿造一個有漢代文化特色和藝術(shù)風格的古玩,通過一定的手段再造,它和真的東西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年代的區(qū)別,所以說古玩在真假上很難辨別。在古玩市場上,有一種叫做“埋地雷”,城市里的古玩不好弄到了,商家就會把一個假的東西放到農(nóng)村里去,然后和那家的很老的老太太說好,教她買古玩的人來了該怎么說,就說東西是是祖上傳下來的,如果來人要買就說不賣,如果要出高價再賣,事實上有誰會想到,一個老太太會撒謊。收藏古玩的,一般都是有收藏沖動的,有一回我們幾個朋友開車到江西南昌,白天開車去,因為住店的話怕睡過去了,晚上就在挨著市場的澡堂里等著,天剛朦朦亮的時候我們就去了那個市場,最早的時候北京那邊叫這樣的市場為“鬼市”,天一亮賣的人就不賣東西了,當時我花了550塊錢買了一把古代的瓷壺,很完整,等天亮一看,那個瓷瓶的把柄是新的。那個時候白天我們就逛一些店子,當時我看中了兩把黑壺,那兩把壺是真的,到現(xiàn)在還保存得很好,那個在外面一般沒有。
記者:古玩最吸引人的地方在哪里呢?
歐陽:最吸引人的是文化,現(xiàn)在的東西可能可以比以前的東西做得更細,但是沒有它積淀下來的樸實,一個是時間感,一個是地域文化感,這是新的東西永遠取代不了的,譬如仿建一個老宅子,可是那個氣場就不是老宅子的氣場,那個感覺差得很遠。人的情感中間有很大一部分是念舊的,人都會有落葉歸根的想法,人們對故鄉(xiāng)、故事都有一個情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