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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加索的1932:愛情 名譽 悲劇回顧之年

來源:澎湃新聞 作者:劉冉冉 2018-03-20

1932年,畢加索開啟了一段風流韻事,這激發(fā)了他長達12個月的瘋狂的創(chuàng)作。英國泰特現(xiàn)代美術館展出超過100件他在那年完成的畫作,主要以他的情人瑪麗·泰瑞絲·沃爾特 為對象,畫作類型涵蓋肖像畫、超現(xiàn)實主義繪畫和雕塑作品等,呈現(xiàn)了畢加索對情人的愛戀,以及他在妻子與情人之間的矛盾與掙扎

1932年,畢加索開啟了一段風流韻事,這激發(fā)了他長達12個月的瘋狂的創(chuàng)作,正如在這場令人興奮的展覽中所展示的那樣。

1931年的圣誕節(jié),50歲的畢加索被糟糕的婚姻束縛住,歡慶佳節(jié)的每一件事都讓他惱火。為了擺脫他的妻子奧爾嘉·科克洛娃,他離開了他們在巴黎的豪華公寓,走上階梯去了樓上畫室。在這里,他呆了一晚上,完成了一幅關于一個女人刺穿自己性對手乳房的惡意小圖畫,隨后他開始在一張更大的畫布上作畫。


惡意小圖畫,畢加索

新的畫作展示的是一個曲線優(yōu)美的女孩坐在扶手椅上。她的胳膊是一種淡紫色——充滿了挑撥的意味,暗示著她與畫家一種不尋常的關系,如果奧爾嘉能看出其中的玄機就好了。畫中的女子身體柔軟撩人,她的頭是一顆心形。畢加索沒有畫出她的臉,因為那會使他遠離;畢加索反倒經常使用一系列刷痕使那些特殊調配的顏色變臟變模糊,對于描繪這位模特更是極盡所能。畫中的這個女子就是瑪麗·泰瑞絲·沃爾特,她22歲,是這位畫家的秘密情人。


瑪麗·泰瑞絲,畢加索攝

說生活和藝術沒有隔界,這沒錯,但對畢加索而言這種說法還不夠充分。他寫道:“一個人作畫,也是一種記日記的方式。”這場引人入勝的展覽目的在于打開那本1932年的日記,跟隨大師去回顧他每周、每日畫的作品,體會那些夸張強烈的情感,你甚至能夠感受到他與瑪麗·泰瑞絲做愛前和做愛后,那種肉體和心靈的沖動被他直接注入畫作。

畢加索于1927年在拉斐特美術館偶遇瑪麗·泰瑞絲。那一年她17歲,他45歲。照片顯示,她身材矮小,健壯,皮膚黝黑,尤其擅長運動并沉迷于沙灘,是一個十足的女性代表?,旣?middot;泰瑞絲不知道畢加索是誰,但是她的資產階級母親知道,因為畢加索世界聞名。他是一位有專車接送的名人,有一個俄羅斯芭蕾舞演員的妻子,他為了畫畫將要買下諾曼底一座有塔的大廈,為了雕塑將要買下一個車庫。每一個參觀過這個展覽的人都會驚訝,奧爾嘉·科克洛娃本已經從1932年的超過100幅主要畫作中完全看到了我們所看到的一切,卻未能推斷出對手的潛在威脅。


《奧爾嘉在扶手椅里的肖像》,畢加索,1918年

畢加索從始至終都出現(xiàn)在展覽的中心。開幕畫作非常震撼人心,描繪了一個薰衣草顏色的侍女,她的眼睛碧藍,秀發(fā)金黃,頭盡情地向后倚在扶手椅里。你能從整場展覽中認出她的色彩,伴隨著她橢圓的眼睛,古典的鼻子和谷物一樣燦爛的金發(fā)。在畫作中她展現(xiàn)的是一種性交過后的舒適,倚靠著,小憩,伸展,做夢,畫的描述她是似乎在床上睡著一般。


《The Dream (夢)》,1932年1月24日

瑪麗·特蕾莎在椅子上打盹,睡裙滑落下來,露出了一邊的乳房,雙手交叉于一點。她正在做夢,夢見了畢加索(仔細觀察她頭部的構造)。于是,一個歡愛的早晨給予了畢加索靈感,隨后的一下午他便開始獨自進行創(chuàng)作。

一月,她出現(xiàn)在銀色的月光下;八月,則裸露在熾熱的鈷藍色天空之下,穿著她那黃色的泳衣,在沙灘上如同海豹一樣與球保持平衡,卷曲起來又像一只貓。畢加索未她塑造了一個大腦袋,其狀如球,而她古希臘般的外表仍然使她美麗動人。畫面中,胸部再次出現(xiàn),在白色燈光的籠罩下懸掛在古典的柱子上,或者作為生動的畫作和它的作者一起沖進迷人的現(xiàn)實。


《情色,溫柔的裸體》,畢加索,1932年2月

標題沒有提供任何東西——沉睡的女人,沐浴者,裸露者,全是匿名的?,旣?middot;泰瑞絲被安排在畢加索對面的公寓里。但奧爾嘉可能并沒有注意到,畢竟她正在撫養(yǎng)他們的兒子保羅(Paulo),并且經營一家繁忙的社交沙龍。生活快速向前發(fā)展著,正如被選擇展示出的照片、報紙、電影、信件那樣。二月份,畢加索的畫作售賣價破紀錄的達到56000法郎。三月份,畢加索在蘇黎世舉辦了個人畫展;他為即將到來的夏天購買了大量畫布;當奧爾嘉不在時,他便和瑪麗·泰瑞絲共眠。而編輯們正開始為其添加圖冊目錄。


《裸體、綠葉和半身像》,畢加索,1932年

即使這段風流秘事不為人知,但這些畫作似乎“出賣”了它。當然了,它們不同于傳統(tǒng)肖像畫的畫法——模特坐在畫家面前?;貞洰吋铀鞴P下的瑪麗·泰瑞絲,她就是一個朦朧的紫色記憶,或是她那被分開又重新組合的肢體和手,以致于你幾乎無法辨別這個人物。在一幅畫中,她鼻子像陰莖,手像外陰;而在另一幅畫中,她那延展的橢圓形背部和屁股支撐起了面部,乳房則猶如碟子中的豐盛水果。


畢加索雕塑作品

這個大展的一個重要之處,在于它強調了畢加索不可或缺的怪異性。各種形式的交織,明顯不和諧的顏色搭配——深紅色、淡黃綠色、淡紫色,而且這些畫作往往是情色的,又是柔和的。它們擁有一種反直觀的美。這些畫作一個接一個,感覺就像在畫室中互相交談著。在三月,這些宏偉莊嚴的裸體畫再次相聚,成為了1932年以來的第一次重逢。


《鏡子》,畢加索,1932年3月

瑪麗·泰瑞絲躺在她的古典半身像下,身后便是堆積的舞臺幕布。此時此刻,無花果樹的葉子垂在她的身上,像是沉醉在她的身上一樣。然后又是她后面的鏡子閃爍著波狀的韻律,像極了貝拉斯克斯的《鏡前的維納斯》。從午夜到白晝,穿越季節(jié)和世紀,從古老的樹林到現(xiàn)代巴黎,她做著夢,而他想象著這一神話。

這些畫作第一次出現(xiàn)是在1932年6月的畢加索作品回顧展中。兩千多位巴黎人士身著晚禮服和燕尾服參加了開幕式。照片顯示,他們并不習慣這種作品帶來的沖擊。奧爾嘉似乎終于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盡管她當時并沒有離開畢加索,而是直到1935年瑪麗·泰瑞絲懷孕時才離開。當天,畢加索并沒有在展覽現(xiàn)場,反是去看電影了。

在泰特現(xiàn)代美術館幾部作品中精彩地濃縮了這次回顧展,讓人對畢加索的職業(yè)生涯有了一個完整的認識,從身著襯衫的悲傷女孩,到藍色時期的自畫像,再到新古典主義的奧爾嘉都包含了女性冰川般的的剛直不屈。畢加索重新定義了女性的肖像,而奧爾嘉卻再也沒出現(xiàn)過(在他的作品中),除了一幅可怕的黑發(fā)女人的畫像。她的臉像是一塊暴力的黑色調色板,其面部無法辨認。那時奧爾嘉正在接受精神病治療。


《紅色扶手椅上的裸女》,畢加索,1932年7月27日

在畢加索為其情人創(chuàng)作的上百幅畫作中,這一幅畫無疑是最美最溫柔的。作品創(chuàng)作于她23歲生日不久后的夏天。

為何畢加索沒有哪怕一次對女人真的動心?他曾經講過,愛是一切。美與恐怖僅一線之隔。在畢加索心目中,瑪麗·泰瑞絲可能是他光輝閃耀的月光,但她的形象也會逐漸縮減成為在沙灘上奔跑的簡筆畫人物。

畢加索是多產的,這個展覽甚至可能放置幾百張圖像。但是精心的選擇意味著永遠不會被埋沒。在一間黑白畫布的房間展示著他用顏料所畫出的炭筆畫效果。然后他隨意地擦去,黑色的畫面意味著抽象表現(xiàn)主義。在另一個畫廊中展示了提香(意大利的畫家)的女神們,她們伴隨著年輕希臘笛手的音樂躺著。年輕的笛手總是和老一輩人競爭,還有瓦爾德伊森海姆祭壇畫中的14道黑暗的刑罰。這里的作品沒有深度,只是一些細枝末節(jié)。畢加索只是通過圖形符號來探索他的精神杰作。


畢加索在作品前

在這一系列的作品中,他的形象塑造是泰特現(xiàn)代美術館的主題。每一幅作品都涌動著力量和欲望,他的畫刷像舌頭和手撫愛著愛人的身軀。命運在這一年的最后時刻發(fā)生劇變。

法西斯主義在歐洲蔓延,在一條被污染的河流中游泳后,瑪麗·泰瑞絲患上了危險的疾病。在最后的作品中,男人絕望地試圖營救溺水的婦女。在這種絕望中仍有一種蛻變的感覺, 神話般的情節(jié)和感情。畢加索從此進入了他一生中最糟糕的階段,在兩個女人之間搖擺不定。但是瑪麗·泰瑞絲從未拋棄他。就像畢加索精心為她創(chuàng)作的經典半身塑像一樣,她(對畢加索的愛)如英雄般永垂不朽。


《拯救》,畢加索,1932年11月

畢加索創(chuàng)作了一批試圖拼命搶救溺水女子的男子形象。在這個早期的版本中,痛苦凝結在小范圍中,男人留著大胡子,具有古典特征,而受害者宛如仙女。畫作中再次出現(xiàn)了淡淡的蘭花紫色:這是瑪麗·泰瑞絲的標志性色彩。

展覽從2018年3月8日起,將至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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