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巧合,春節(jié)過后在798兩個風(fēng)格不太一樣的畫廊同時呈現(xiàn)了和“童年”相關(guān)的展覽:博而勵畫廊展出的德國藝術(shù)家安德烈·布特茲(André Butzer)個展以及空間站展出的藝術(shù)家能尖日個展《口目氣足口》。
André Butzer, Untitled, 2018, 170 x 270cm, acrylic on canvas © André Butzer 圖片由博而勵畫廊提供,攝影:楊超攝影工作室 Courtesy the artist & Boers-Li Gallery, Photography: Yang Chao Photography Studio
博而勵畫廊展覽現(xiàn)場
1973年出生于德國的安德烈·布特茲算是一位素人藝術(shù)家,他做過最大膽的一件事情就是在20歲那年開始做藝術(shù)家,在此之前,他連怎么拿畫筆都不知道。畫廊的一層展出了他尺幅相對比較大的作品,作品的懸掛位置比較低,正好適合兒童的視平線,不難理解,藝術(shù)家希望來看展覽的觀眾不僅限于有藝術(shù)背景的專業(yè)觀眾。二層大多是他的鉛筆稿,這些素描既像草圖,又像是一層那些顏色絢麗的作品的分支。總體來看,他的作品色彩和構(gòu)圖鮮明、大膽,充滿童趣,似乎與美術(shù)史上的任何一個流派都沒有明顯的關(guān)系。
博而勵畫廊展覽現(xiàn)場
André Butzer, Untitled, 2018, 130 x 180cm, acrylic on canvas © André Butzer 圖片由博而勵畫廊提供,攝影:楊超攝影工作室 Courtesy the artist & Boers-Li Gallery, Photography: Yang Chao Photography Studio
Untitled, 2018, 30.5 x 22.9cm, pencil on paper © André Butzer 圖片由博而勵畫廊提供,攝影:楊超攝影工作室 Courtesy the artist & Boers-Li Gallery, Photography: Yang Chao Photography Studio
據(jù)說安德烈·布特茲在小時候目睹親人生病、死亡,整個成長過程比較壓抑緊張,畫面中那些快樂的形象,一方面來自于對時下商業(yè)文化中所體現(xiàn)出的健康、積極、正確、樂觀等符號的挪用和解構(gòu),另一方面,似乎也是對童年缺失的治愈——畫面上的快樂無疑夾雜了太多不可言說的秘密以及青春期的回憶。
André Butzer, Untitled, 2018, 130 x 180cm, acrylic on canvas © André Butzer 圖片由博而勵畫廊提供,攝影:楊超攝影工作室 Courtesy the artist & Boers-Li Gallery, Photography: Yang Chao Photography Studio
與有著類似童年經(jīng)歷的畫家蒙克不同,安德烈·布特茲在作品中并未去表現(xiàn)現(xiàn)代主義特有的頹廢與消極(或是刻意隱藏在深處),而是代以夸張、變異、詼諧等特征,甚至是對所謂正確價值觀的一種嬉皮笑臉式的嘲弄,這種夸張的“快樂”時刻提醒觀眾,你所看到的是一個成人式的童話。
空間站展覽現(xiàn)場
與安德烈·布特茲不同,80后藝術(shù)家能尖日經(jīng)歷過專業(yè)美術(shù)訓(xùn)練,好在寬松的環(huán)境使她并未受到過太多的束縛,央美研究生畢業(yè)后她在日常生活中不斷挖掘出自己非主流和鮮活的一面。由于對敘事方式的關(guān)注,能尖日以“故事的形狀”為出發(fā)點,對敘事與圖像的轉(zhuǎn)換進行了長時間的實驗,創(chuàng)造出具有個人符號及看似隨意松散的“能尖日大王國”,在這個王國中的所有“子民”看上去軟萌可愛、奇幻怪異,充斥著少女的感覺,它們多用布料和塑料等廉價材質(zhì)制成,仿佛令人置身于一個人造的、虛幻的,經(jīng)過加工的童話世界。
鵝 | The Goose
毛絨,樹脂 | Plush, resin
170 x 170 x 60cm/2018
鵝(細節(jié)) | The Goose(Detail)
毛絨,樹脂 | Plush, resin
170 x 170 x 60cm/2018
鵝(細節(jié)) | The Goose(Detail)
毛絨,樹脂 | Plush, resin
170 x 170 x 60cm/2018
事實上展覽《口目氣足口》是“能尖日大王國”里“子民”的一次大集會,這些“子民”的誕生伴隨著無數(shù)個“故事”,故事本身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從敘事結(jié)構(gòu)里生產(chǎn)出的圖像“合法性”,其中女性的視角也會讓人聯(lián)想到“時間”的起點和“女媧造人”的神話,而女媧為何要去創(chuàng)造生靈也一直是個難解之謎。“當(dāng)蓋上時間的被子,它們才會沉睡,漸漸地顯示出清晰的形象。”毫無疑問,當(dāng)能尖日的“子民”披上了“時間”的外衣,生命的意義也變得不朽起來。
空間站展覽現(xiàn)場
蝶(細節(jié)) | Butterfly(Detail)
毛絨,樹脂, 紗,粘土 | Plush, resin, yarn,clay
130x130x130cm/2018
當(dāng)然,能尖日并沒有滿足于“創(chuàng)造者”這樣一個單一的、具有權(quán)力意味的身份,在她的作品中拼接、影像合成的痕跡其實處處可見,多維的結(jié)構(gòu)和視角暴露了能尖日有意打造一個可以和“地球”平行的新時空的“野心”。日本漫畫大師手冢治蟲曾在經(jīng)典漫畫《火鳥》中描繪了一個科學(xué)家?guī)е畠簞?chuàng)造了另一個和地球平行的星球的故事,在這個星球上萬物平等,沒有戰(zhàn)爭,沒有殺戮,所有的人都很快樂。這種烏托邦式的生活也許是能尖日所幻想的“理想之國”,也說明了藝術(shù)家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對自我身份的認同。
開心的滑滑 | Slippery and Happy
紙本水彩,高密度泡沫,軟膠
Watercolor on paper,High density foam, Soft glue
17 x 15cm/2018
新的自己(細節(jié)) | A New Myself(Detail)
紙本水彩 | Watercolor on Paper
10 x 10cm(12 張)/2016
波茲曼曾在《童年的消逝》中說道“童年和成年的分界線正迅速模糊”。而藝術(shù)家塑造的“童年”也似乎只是一種成人化的“儀式”,是“童話的表象”,或“可愛”中的“假飾”,事實上“童話”早已四面楚歌,在現(xiàn)代社會中逐漸“消逝”,而我們又應(yīng)該用什么樣的語言和知識去讀懂它背后的悲傷、茫然或者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