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求你了,我一定要穿上它!”巴塔利亞回憶自己當時懇求馬爾科·扎尼尼(Marco Zanini)的情景。瘦高的、留著絡(luò)腮胡的扎尼尼是法國時裝品牌羅莎(Rochas)的設(shè)計師。羅莎現(xiàn)在已被快速消費品行業(yè)巨頭寶潔公司(Procter & Gamble Co.)收購。
不一會兒,巴塔利亞就穿著這件獨一無二的羅莎樣衣前往迪奧(Christian Dior)秀場;而僅在一天前,這件羅莎2013秋季時裝發(fā)布會第二件出場的大衣剛剛完成了它的首秀。
每一個時裝設(shè)計師都會在某個時間發(fā)布一系列碰碰運氣的時裝,通常是在靈感枯竭的時候。于是設(shè)計的科學就會同時尚的魔力碰撞出火花。而這兩者的結(jié)合,往往可以引領(lǐng)下一季的潮流,影響人們的穿著,并最終把高利潤的香水和太陽鏡賣給消費者。
一個品牌的成功往往源于T臺上幾套令人印象深刻的樣衣。走秀結(jié)束后,這些衣服就開始了它們各自的漂泊。它們和陌生人一同周游世界,在一系列光鮮亮麗的活動中或者硬照拍攝里亮相,仿佛初進社交界的少女一樣炫目,只是生命周期短些罷了。如果其中的明星作品會在未來六至八個月內(nèi)奪人眼球——直到被下一季的時裝替代——這些衣服的照片就會激發(fā)渴望得到它們的消費者的想象力,讓他們認同這一品牌并產(chǎn)生購買的欲望。
運氣和關(guān)系是關(guān)鍵。巴塔利亞身穿這件薔薇花色大衣的照片被刊登在了《時尚芭莎》(Harper's Bazaar)、《W雜志》(W Magazine)、《紅秀》(Grazia)、德國版Vogue、《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在該報的知名攝影師比爾·坎寧安(Bill Cunningham)的一次即興拍攝之后)以及無數(shù)的時尚博客上。為了獲得所有這些無價的宣傳,扎尼尼先得把這件價值12,075美元的外套全權(quán)托付給她。
看著巴塔利亞把大衣穿走,羅莎的銷售團隊只得讓步。由于當天下午的銷售預約,芝加哥奢侈時尚精品店伊克拉姆(Ikram)的老板伊克拉姆·戈德曼(Ikram Goldman)也來到了陳列室。羅莎的一名銷售助理說:“那是戈德曼希望看到的款式。”全世界最有影響力的時裝零售商之一竟然都沒有機會看到這個系列當中最耀眼的款式。
很快人們就發(fā)現(xiàn)這個系列里真正的明星不是大衣本身,而是薔薇印花。
在12月前往法國里昂訪問面料專家時,扎尼尼發(fā)現(xiàn)了一個18世紀的印花布樣本。他說,這個樣本充滿了“典型的女性氣息和法國味道”。而這些都是設(shè)計師馬薩爾·羅莎(Marcel Rochas)于20世紀初創(chuàng)立的羅莎品牌所代表的品質(zhì)。
羅莎2013秋季時裝發(fā)布會。寶潔公司對打造羅莎的香水很有興趣。在此之前,寶潔已經(jīng)拿下了日本Onward控股有限公司(Onward Holdings Co. Ltd.)旗下的意大利分公司GIBO Co. SpA,試圖通過服裝的銷售來增加人們對品牌的興趣。
在米蘭工作的扎尼尼已經(jīng)勾勒出了一月的新品系列。他以擅長打造迷幻的色彩而聞名,也癡迷于寬大廓形的設(shè)計。有幾條半身裙,每一條居然都需要16碼布料。佛羅倫薩的羅莎團隊開始著手制作40套T臺服裝,以及幾十套較為含蓄的服飾,供店面銷售。
二月下旬的一個星期六,扎尼尼和他的設(shè)計師妹妹米琪·扎尼尼(Miki Zanini)一同對這一系列進行了修改。(米琪說:“能在一起工作是我們的夢想。”他哥哥補充道:“我們之間還是爭論不休。”)周日,這個新系列就會穿越阿爾卑斯山被帶到巴黎。
之后的那個周三會有11個時裝系列正式登臺,羅莎是其中之一;它也要跟其它品牌的600多個系列登陸紐約—倫敦—米蘭—巴黎的時裝秀場,等候時裝編輯們的檢驗。羅莎的時裝秀地點是時髦雅致的康朋街(Rue Combon),歷時不超過20分鐘。ELLE的時尚編輯薩米拉·納斯爾(Samira Nassr)看著模特們從長長的弧形樓梯上下來時,心中就有了想法。
后來她說:“我那時就知道自己會和那些衣服打交道。”
擔任Vogue編輯多年的菲莉絲·波斯尼克(Phyllis Posnick)坐在主編安娜·溫圖爾(Anna Wintour)背后,將目光鎖定在了這件薔薇半裙以及它所搭配的中性風格開襟毛衣上,她的評價是:“簡約而不簡單。”
星期四,在“復展”中——各大媒體能夠近距離地觀看和拍攝展出的時裝——兼任《W雜志》編輯的巴塔利亞借來了這件大衣,她說:“就好像灰姑娘一樣,我明天就必須把它還回去。”
時尚編輯(同時也是《天橋風云》(Project Runway)的評委)尼娜·加西亞(Nina Garcia)在周五的時候前來向扎尼尼新作品的成功表示祝賀:“真的太美了!”Departures雜志的時尚編輯阿曼達·羅斯(Amanda Ross)看著這件大衣說:“我昨晚就坐在喬萬娜·巴塔利亞旁邊,她當時就穿著這件漂亮的大衣。”
很快羅莎這一季的作品在時尚感和市場感之間取得的神奇平衡就彰顯了出來,特別是那些過膝傘裙?!恩攘Α?Glamour)雜志主編辛迪·萊夫(Cindi Leive)說:“它們就是那種你可以穿著拍硬照的衣服,所有人,不論是模特、名媛還是普通女性都會對它們趨之若鶩。就像(貓咪狂愛)貓薄荷一樣。”
《W雜志》一共要了四套服裝用于在巴黎的一次拍攝,包括一條傘裙和一件由灰色千鳥格圖案面料制成的短上衣。羅莎的銷售團隊希望能展現(xiàn)陳列室里的搭配。銷售團隊和編輯團隊的需要有時并不一樣。而扎尼尼說:“你會兩者都想要。”這四套服裝離開陳列室趕赴《W雜志》拍攝現(xiàn)場待了兩天。
今年四月,在ELLE七月刊的一場關(guān)于最新電影《珠光寶氣》(Bling Ring)的照片拍攝中,導演索菲婭·科波拉(Sophia Coppola)拍攝了一組帕里斯·希爾頓(Paris Hilton)身著薔薇印花睡衣的照片。Vogue則要了一套千鳥格套裝,給預計要登上九月刊封面的演員詹妮弗·勞倫斯(Jennifer Lawrence)穿著拍攝當期的內(nèi)頁文章圖片。
在邁克爾·科斯(Michael Kors)在紐約舉辦的晚宴上,《魅力》雜志的辛迪·萊夫坐在歌手安妮·藍妮克絲(Annie Lennox)的女兒塔利·藍妮克絲(Tali Lennox)的旁邊。萊夫決定讓這個酷女郎在《魅力》八月刊中穿上那條薔薇印花裙子拍攝照片。她說:“編輯們都喜歡這條裙子。”
這些服裝還得供無模特拍照使用。這是時尚雜志社里每天都在發(fā)生的事情,因為各時尚雜志需要平衡造型師、攝影師、編輯甚至拍攝時的天氣的需要。ELLE的納斯爾為雜志九月刊要了三套羅莎服裝。最后她用了一件毛衣,在另外一場拍攝中用了一條藍色鉛筆裙,那條裙子幾乎被一件大大的皮草外套給完全遮住了。她說:“真的不是很成功。我讓手下們歷盡千辛萬苦拿到衣服,但結(jié)果還是失敗了。”
如果那條薔薇印花裙子也能累計飛行積分的話,它必定在六月份之前就能成為 石級常旅客。作為這一系列里面最“勤勞”的一件單品,從三月到六月,它一共飛了32個地方,并經(jīng)常在紐約、巴黎和倫敦落腳,期間還前往洛杉磯參加了一場名人試裝。
有的時候,這條裙子會被重復預定。波斯尼克想要預定這條裙子,拿到奧地利給攝影師馬里奧·泰斯蒂諾(Mario Testino)與超模凱莉·克洛斯(Karlie Kloss)為Vogue七月刊拍攝照片,但那時它卻在東京參加展銷會。波斯尼克后來用了一款優(yōu)雅的無氯丁橡膠的版本,這個版本沒有在T臺上展示,它是為了店面銷售設(shè)計的。她說:“有的時候這條裙子實在弄不到手,我們嘗試大家一起用,但是遇上這樣的安排,也沒辦法分享。”
至于伊克拉姆的戈德曼,在陳列室中的失之交臂并未讓她就此無緣那件薔薇印花外套。她最后還是買到了。她在T臺上看到過它,也聽說了巴塔利亞的反應。她說:“那就是我希望我的顧客所擁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