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日本攝影家安齋重男的作品展《藝術家的瞬間》正在上海美術館開展。與其他攝影家不同,安齋重男的攝影生活從30歲才開始,之前他是一位抽象畫家。不過,與抽象作品的風格不同,他的攝影作品直擊藝術現(xiàn)場,并善于把藝術事件的記錄轉變?yōu)閷λ囆g特質的發(fā)現(xiàn)。
日本時裝設計師三宅一生在安齋重男的鏡頭捕捉下顯得俊朗又時尚,如同一位歐美明星。(安齋重男攝影作品)
已故舞蹈家皮娜·鮑什(安齋重男攝影作品)
歐洲前衛(wèi)藝術中的領軍人物約瑟夫·博依斯(作品局部)(安齋重男攝影作品)
中國藝術家蔡國強在1999年威尼斯雙年中的形象(安齋重男攝影作品)
從抽象派畫家到專業(yè)攝影師
安齋重男拍攝記錄了40年來世界藝術史上優(yōu)秀藝術家的“藝術事件”,他的拍攝記錄方式超越了一般意義上的攝影,但又充分運用了攝影的元素,讓我們看到一部現(xiàn)代藝術史的視覺版。
他被稱為“現(xiàn)代美術的助跑者”,展覽的70余件作品都與藝術家有關:大地藝術家克里斯托、美國實驗表演藝術家勞瑞·安德森、英國現(xiàn)代藝術家吉爾伯特與喬治的雙人組合、日本藝術家草間彌生、服裝設計大師三宅一生、美國波普藝術家安迪·沃霍爾、美國觀念藝術家戈登·馬塔-克拉克,還有中國當代藝術家蔡國強、影像藝術家白南準等。與這些被近距離地記錄的藝術家一起的,還有他們的事件見證。安齋重男以直接拍攝記錄的方法,融入了大師們在創(chuàng)作現(xiàn)場即時煥發(fā)的真誠,也融入了拍攝者自己被感化了的情感,因而具有強烈的藝術穿透力量。
上世紀60年代末,當安齋重男還是畫家的時候,他的周圍活躍著一群后來被稱之為“物質派”的藝術家,所謂“物質派”是在藝術表現(xiàn)時將石頭、木材、鐵板、土、水等原始素材直接展示,表現(xiàn)出一種樸素的味道。但在展覽之后,這些“物質”便被拋棄,因為它們的保存是件費力而困難的事情。“這太可惜了。” 安齋重男眼看著一件件藝術品就這樣消失感到非常惋惜,這成為了安齋重男開始拍攝藝術作品的最初契機。促使他成為現(xiàn)代美術助跑者的決定性因素來自1970年的一個展覽,當時在日本舉行了“東京雙年展——人類與物質”,安齋擔任了丹尼爾·布倫、理查德·塞拉的助手兼記錄攝影師,這一切使整個記錄變得有趣而傳奇。在海外藝術家大批赴日創(chuàng)作的時候,他有幸與藝術家一同經歷那些創(chuàng)作的場面,而這些機會對任何人來說都顯得充滿刺激。在特定的現(xiàn)場,看他們如何做作品。
世界現(xiàn)代藝術的視覺閱讀文獻
這些“工作照”不止是一個資料庫那么簡單,而是“只有親臨現(xiàn)場才能留下的記錄,這比單純作為照片的意義更為強烈”。從作品中,我們似乎可以感覺到大師們的呼吸。從那些拍攝的視角來看,安齋重男對大師們充滿敬畏之情,而更明顯的是,他對那些藝術大師表現(xiàn)出的一種切實的關心。
在表現(xiàn)藝術大師與他們的作品同時,安齋重男也創(chuàng)造出了攝影藝術對于世界的詼諧與幽默的感知方式。在他的鏡頭下,歐洲前衛(wèi)藝術中的領軍人物約瑟夫·博依斯戴著一頂奇怪的禮帽背對著觀者,這張照片拍自“朝日講堂”,光線從帽檐邊漏出來,而這種類型的小禮帽在其他的照片中依然存在,似乎在透露博依斯玩世不恭的藝術風格,無論他在擺弄話筒還是對著黑板畫線,小帽子與他形影不離。日本的當代畫家草間彌生總喜歡擺弄些帶有斑點的南瓜,但在1992年的原美術館中,安齋重男找到了草間彌生的幽默所在——白底黑圓點鋪滿房間,草間彌生戴著尖頂的帽子穿著同樣白底黑圓點的衣服坐在展廳的一邊,他成了作品中的一部分。而中國當代藝術家蔡國強在1999年威尼斯雙年中的形象更接近于一個“土地主”,事實上,是與蔡國強“站”在一起的雕塑造成了這一視覺效果,這位替奧運會設計了“大腳丫煙火”的、以“爆炸藝術”聞名的藝術家顯得消瘦而頎長,其身型與雕塑互為印證著。
大阪國立國際美術館策展人島敦彥曾說:“安齋重男對于自己的攝影作品是不是和其他攝影家一樣為眾人所知,無論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他都漠不關心。正因為安齋重男不是一個以攝影為起點的攝影家,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對于近40年來的現(xiàn)代藝術是一件十分值得慶幸的事情。”而最值得慶幸的是,這位攝影家的作品,為世界現(xiàn)代藝術史留下了極為珍貴的視覺閱讀文獻。
更為重要的是,他記錄了40年來世界藝術史上的優(yōu)秀藝術家的“藝術事件”,使拍攝記錄方式超越了一般意義上的攝影,但又充分運用了攝影的元素,讓欣賞者看到一部現(xiàn)代藝術史的視覺版。他在按下快門的一瞬間,留住了藝術大師們在現(xiàn)場的所有氣息,以及那一凝固的時間與一個時代的關系,從而為歷史提供了藝術和社會、人與世界的見證。
【編輯:虹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