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沉載浮,“5·12”地震過去一年有余,在地震中因為“率先逃跑理論”一舉成名的“范跑跑”的大名范美忠,恐怕早已不及“范跑跑”三字般盡人皆知。隨著大號的改頭換面,“范跑跑”也似有再戰(zhàn)江湖之勢。5月,“范跑跑”鼻梁上的眼鏡“跑”進了汶川地震博物館的收藏,與之并列的有武警部隊第一艘進入映秀鎮(zhèn)的沖鋒舟、墜毀的邱光華直升機組的殘骸;8月,“范跑跑”又將以從未做過藝術的姿態(tài),以行為藝術的方式,直接“跑”進首屆798雙年展,與之并列的有百余位頂尖藝術家。至此,“范跑跑”以比逃跑更快的速度被迅速納入了歷史語境與當代語境下的雙重“認可”。
據說,載入地震史冊的這副眼鏡是“范跑跑”自己被人“通過做工作”再“以舊換新”置換來的。而肩挑“當代藝術家”的身份,其實并沒有人強烈地“做過工作”。在日前成都舉行的針對性討論會上,“范跑跑”慷慨陳詞:“當代藝術一般有兩種,一是頹廢的表現,比如理想受挫,對現實妥協的主題;二是先鋒藝術。一些藝術家逐漸喪失藝術家的精神,甚至置身其中無法反抗,而我希望人人都擁有自由的權利和不被剝奪的權利。”面對“沒搞過藝術能做好藝術”的直接質問,“范跑跑”的回答更直接:“并非所有搞藝術的人都懂藝術。”
“范跑跑”此番進軍當代藝術圈,可見不是以真實的創(chuàng)作材料生產藝術作品,而是作為專門生產觀念的觀念藝術家。理想受挫,不對道德綁架般鋪天蓋地的輿論謾罵的現實妥協,“范跑跑”希望站出來表達;人人都有自由的權利和不被剝奪的權利,并不能因為一次的逃跑就剝奪他成為行為藝術家的權利,或者說,“范跑跑”本身在地震面前當著全體學生的面第一個逃出教學樓的行為本身就很符合行為藝術的標準:直接對大眾進行呼吁,通過使觀眾震驚,從而重新審視他們原有的藝術觀及其與文化之間的聯系。“范跑跑”確實因為“逃跑理論”讓全國人民都進行了一場自我道德的反觀,也在這一場對于道德的辯論中仿佛集體占據了制高點,贏得了某種隱秘的快感。就這一點而言,“人人都可以是藝術家”的798雙年展算是選對了人。
康德說過:“這世界上唯有兩樣東西讓我們的心靈受到深深的震撼:一是我們頭頂上燦爛的星光;二是我們內心崇高的道德法則。”
當然,“當代藝術家”在中國,本身并不是一個什么了不起的頭銜,心靈完全不必受到“深深的震撼”,一樣可以隨性涂抹、拼貼、抄襲作品,所以,內心崇高的道德法則對于“跑”進當代藝術圈的“范跑跑”來說,就是個既不充分,也不必要的條件,那就一定要無視之。
【編輯:張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