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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茫大地,誰主沉浮----段江華“后紅色圣地”作品解讀

來源:99藝術網專稿 2007-08-28

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后,段江華在藝術創(chuàng)作上從上世紀九十年代對古代中國(如《王后2號》、《捆扎的王和后》)的興趣,轉向了對二十世紀毛澤東時代的思考和表現。在此期間,他創(chuàng)作了一系列在我看來可稱為“后紅色圣地”的作品。
我用“后紅色圣地”這一概念討論他的這批作品的原因有兩點:一是他以在毛澤東時代譽為紅色圣地的地方為題材創(chuàng)作的作品,與在那個時代創(chuàng)作的眾多紅色圣地作品之間形成了前后相繼的上下文關系,在這里,題材的類似和時間的先后,是我稱段江華這批作品為“后紅色圣地”的原因之一;二是因為段江華的“后紅色圣地”作品,既是對毛譯東時代關于“紅色圣地”的敘事和再現的重新書寫,也是對“紅色圣地”所指的歷史的重新思考,這使他的作品在主題、意義和藝術方法上,都與那個時代創(chuàng)作的同類作品之間形成了差異。在我看來,這就是段江華這批作品之所以是“后紅色圣地”的原因,也是他這批藝術作品之所以具有重要的藝術價值和意義的原因。
我們知道,段江華描繪的韶山、延安、天安門,遵義等,都是新中國成立后,在主流意識形態(tài)宣傳和中共黨史的敘述中被神圣化的紅色圣地。正是在這一神圣化的過程中,不僅與中共革命歷史相關的那些地方,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新意義,而且也創(chuàng)造了毛澤東時代眾多描繪“紅色圣地”的作品,形成了那個時代獨有的政治文化和藝術。這就是段江華創(chuàng)作的“后紅色圣地”系列作品的歷史背景和邏輯起點。在這一背景和起點上,段江華的“后紅色圣地”對如下兩個關系給予了反思和回應:一是毛澤東時代創(chuàng)作的“紅色圣地”與其描繪的歷史之間的關系,二是段江華自己的藝術與它們的關系(即意識形態(tài)化的“紅色圣地”與歷史)之間的關系。段江華對這兩個關系的反思,使他的“后紅色圣地”作品獲得了如下的性質:它們沒有延續(xù)新中國成立以來既有的歌頌和贊美紅色圣地的藝術模式,這就改變了透視紅色圣地的立場。事實上,毛澤東時代對紅色圣地的贊美和歌頌的立場出發(fā)點,與那個時代的藝術觀念和意識形態(tài)有關,它表現為把紅色圣地作為中共從勝利走向勝利的地方,所以,對其進行理想化的想象是必然的,并因此而形成了明朗的藝術風格;段江華則從紅色圣地所承載的中共革命歷史的復雜內容、風云突變的政治斗爭、不同理想的沖突這一特定歷史眼光出發(fā),以濃重的筆墨,表達在紅色圣地上曾經發(fā)生過的歷史。正是段江華這種不同于毛時代的歷史眼光,使他的“后紅色圣地”的藝術風格顯得沉重而又崇高。
從某種意義上說,就像毛時代的藝術對紅色圣地的歌頌與贊美,與那個時代的政治需要相關一樣,段江華對紅色圣地的藝術及其歷史的反思和表達,也與他對中國當代社會的思考不可分離。在此意義上,我們可以說段江華首先是通過把曾被神圣化的紅色圣地,置入當代社會情境和文化語境之中的方法,對現實與歷史之間的價值落差進行撿討和反省的。其次,段江華的“后紅色圣地”系列作品,也是對當代中國藝術的反思。這是因為在中國當代藝術中,占據主流地位的仍然是兩類作品,一類是以簡單、調侃的方式挪用毛澤東時代的圖像,并讓其在與其它文化形態(tài)的拼貼組合中,徹底消解其理想的意義和價值的作品;另一類是用怪異的透視,非學院的平涂技法,有意識地表現變得麻木和很傻的中國人的形象的作品。段江華的“后紅色圣地”系列作品,則以他強有力的表現性手法,反思性視角,歷史主義的態(tài)度,深沉、厚重的藝術語言,不僅重新書寫了紅色圣地的意義,而且也改寫了描繪紅色圣地的美術史,即在過去模式化的歌頌與今天流行的調侃之間,讓紅色圣地象征的那段歷史再度變得沉重和深邃,從而開辟了當代美術重返崇高美學和偉大風格的新方向。在我看來,這就是段江華這批作品的當代藝術意義之所在。

2007/7/29于北京望京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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