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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沙,請當代藝術的客

來源:新周刊 作者:孫琳琳 2011-12-11

2011年藝術長沙,譚國斌的目標是迎客10萬,“國內外觀眾到湖南看馬王堆順便也看了藝術長沙”。

 

第三屆藝術長沙,譚國斌做的最重要決定,是請來了張曉剛。

 

“我對他說,要我做可以,但是我希望有新人加入,另外要有策劃人,畫冊也要統(tǒng)一出,一視同仁。”張曉剛想要的是一種更學術、更專業(yè)的感覺,而不僅僅是和幾個朋友一起做一個親切的展覽。

 

這次展覽,也是譚國斌離“湖南人”最遠的一次。第一屆有李路明、毛焰,第二屆有岳敏君、楊福音、他們組合。而今年,他從北京請來張曉剛、展望、馬六明、趙能智、陳文波、馬秋莎、王光樂,從昆明請來毛旭輝,從重慶請來陳蔚,從廣州請來段建宇,這十位參展者都不是湘籍藝術家。譚國斌不想攀老鄉(xiāng)關系,他要在當代藝術領域樹起自己的品牌。

 

十位藝術家的加入和努力,使2011年藝術長沙比往屆都更成體系,也更具豐富性和張力。辦到第三屆,藝術長沙充滿了味道、顏色、振動和來自四面八方的各種聲音。

 

國慶長假結束之際,藝術長沙接待觀眾已超過4萬人。譚國斌的目標是迎客10萬,“藝術長沙是第一個把當代藝術領進省博物館做大型展覽的,國內外觀眾到湖南看馬王堆順便也看了藝術長沙”。

 

到藝術長沙看什么?

 

從2007年走到2011年,無論是從參展藝術家的數(shù)量還是從參展作品的類型上看,藝術長沙都更熱鬧更豐富了。開幕當天很少有人可以全部看完,很多嘉賓都是第二天再去專門參觀的。

 

張曉剛的架上繪畫一如既往代表了中國當代藝術的最高水準,他的展廳是專門請經驗豐富的冷林布展的。有人看了《青松與藥瓶》后說,這件作品讓人聯(lián)想到魯迅的《藥》。

 

雕塑家展望將一塊湘江上游的大石復制成不銹鋼假山石,從觀念到實施手段都是中國雕塑界的翹楚。

 

多年潛心靜氣的毛旭輝的“永遠”系列為懷念逝去的親人而作,四個展廳氣氛哀傷如深海,回避理性,卻給了觀眾更大的感受自由,引發(fā)的共鳴最多。

 

馬六明的新作是畫在特制的半透明畫布上的,兩面皆可觀賞,各有風景。當射燈作用于畫布和畫框,作品與現(xiàn)場形成了很強的張力。到長沙之后,馬六明并沒有急著去看馬王堆,雖然展廳就在馬王堆陳列的上面。“那個氣場太強了,怕看了受影響。”馬六明說。和其他藝術家一樣,這次藝術長沙是他醞釀兩年的一次發(fā)力。

 

極度理性的水瓶座趙能智,依舊堅持他的“視覺暴力”。他這次展出的作品不再僅僅是“恐怖”圖像,他內心關于美的構思和演進,也在不自覺中表露一斑。

 

如果說趙能智是重口味,那么陳蔚的裝置則是帶著女藝術家獨有情懷的,尤其令小清新動容。她本人的柔美也在開幕式上給眾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誰能想到,穿著自制和式衣裙的美麗陳蔚,其實是一個不去工作室用功就極度焦慮的工作狂。

 

除了陳蔚的作品,陳文波極具波普味的作品,段建宇的新畫《藝術女神剛剛醒來》、《一雙繡花鞋》,馬秋莎的影像和繪畫,王光樂的《壽漆》系列,也都和張曉剛共享著一個巨大的展廳。作為新人,他們?yōu)橹袊敶囆g提供了新鮮感和可能性。

 

藝術長沙的開幕式是由紅毯、選秀女孩、煙花構成的,那天藝術家們站在臺上,被觀眾看見,也感知著周圍的氣氛。這種感知不是一種認識,而更像身處醒著的夢中。對他們而言,這種景象本身就是生活創(chuàng)造的奇觀。

譚國斌當代藝術館與譚國斌其人

 

豪爽周到是藝術長沙的特色,第三屆藝術長沙,譚國斌自掏腰包的各種費用超過700萬。展覽請來800位嘉賓,包機早早就客滿了。臺灣寒舍董事長王定乾看著肉痛,甚至說,不如以后只做落地接待。如果譚國斌算這筆賬,2007年就不會有藝術長沙的一炮而紅了。

 

譚國斌總是來去匆匆,場面上話也不多。“原先他連開幕式都不想發(fā)言。我跟他講,你必須要說,因為這個是你的事,你有這個責任和義務。”張曉剛說。

 

大家都稱呼譚國斌老譚,他的收藏重心原來在中國書畫上,酷愛黃賓虹。2004年,老譚開始收藏當代藝術,目前藏品超過200件,各種名家之作都齊全。

 

譚國斌當代藝術館很神地就在長沙最繁華的解放西路酒吧街路口,后巷是文身館、電玩店和旅館。譚國斌買下兩層,一層用來待客,一層用來藏畫。從客廳去展廳要經過鄰居家,有時電梯意外開了,正對著尋常人家的飯桌或小孩子的澡盆,市井味十足。

 

過了晚上10點,樓下酒吧一條街的霓虹如電,樂聲把墻上的楊福音和紅木案子上的紫砂壺震得微微顫動。譚國斌一手撫著肚子,一手把滾開的水倒?jié)M茶壺,斟好茶麻利地派給圍坐在四周的藝術家和客人。

 

茶是上等的好茶,杯卻是各式各樣的紙杯,為了加以區(qū)別,有的套兩層,有的套三層,還有的用杯托。

 

老譚家總是很熱鬧,一晚上要消耗好幾摞紙杯,來玩的小伙子經常被他捉去接送外地的客人,像打發(fā)自家侄子一樣自然。完成任務之后,他們又繞回老譚的藝術館炸金花或打德州撲克,到了后半夜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老譚的助手們是一群說長沙話的年輕人,和他一樣,到哪里都一律拎著iPhone4和良友牌檳榔,一陣風走著忙著。馬六明也試著吃了幾顆檳榔,嘴巴立刻被石灰燒得潰瘍了,連著兩天連煙都抽不了。

 

藝術長沙期間,老譚是最忙的人,從布展開始,他每天都在展場里轉來轉去,恨不得親手搬石頭掛畫框。2011年,他還請來呂澎做策展人,出版了叢書,舉辦了第三屆中國當代藝術收藏家年會,這些舉動都非常學術,讓他與當代藝術圈的關系更融洽。

 

“一些藝術家半夜去找老譚喝酒,談對這個展覽的一些好的感覺。他很高興錢沒有白花。”張曉剛說。

 

展覽開幕之前,老譚就已經在想下一屆要請誰來做雕塑了。他還打算將來也請外國藝術家參展,把藝術長沙變成“國際藝術長沙”。

專訪張曉剛

我的記憶就是我的未來

 

這次參展的《青松與藥瓶》、《八點的新聞聯(lián)播》,這兩件是去年同時創(chuàng)作的作品。

 

我原來是想借著那個感覺繼續(xù)往下走,但是今年因為身體的原因停下來了。經過這半年的暫停,我反而覺得停下來非常對,當時那樣急匆匆地往前走,對很多細節(jié)的把握是遠遠不夠的。搞藝術是慢工出細活,我可能會走得慢一點,看我的作品能不能做得更好一些,或者更像我一些。

 

我雖然在畫過去的東西,但實際上是在畫未來,因為過去的東西只有在未來人們才能認識到它的價值。藝術家今天所有的工作明天都會體現(xiàn)出來,包括犯的錯誤、遺留的問題。這是我的一個很深刻的經驗。

 

藝術長沙有一個特點,就是由一個老藝術家來帶幾個人一起展出,兩年前譚國斌找我談起這件事,我跟他講,這樣做對我來說可能沒有太大的意思。

 

我還是希望把學術和專業(yè)的感覺做出來,有新人,有策劃人。另外就是畫冊的問題,原來畫冊是藝術家自己出,有錢的就出好一點,沒錢的就出差一點,這樣對一個展覽的整體形象不好。畫冊應該統(tǒng)一出,不管老中青藝術家,都是同樣的規(guī)格,同樣的頁碼,這才像一個展覽,才能留下文本的東西。

 

展覽開幕之前,我提前三天到了長沙,那幾天特別累,因為很多問題都要臨時解決。后來開展后對我的鼓勵很大,大家對整個展覽的感覺還是很認可的。前兩屆一個是人少,一個是以朋友為主,這一屆因為增加了幾個年輕的藝術家,大家覺得這幾個年輕人的確不錯,整個展覽就顯得活起來了。

 

展覽開幕式的娛樂化是我沒有想到的,之前也沒有通知我。譚國斌后來專門召集參展藝術家開會總結這屆展覽,其中也提到了今后娛樂化還要不要的問題。當時我和大毛(毛旭輝)一致的意見是:娛樂化是離不開的。如果藝術長沙又辦得跟北京、上海那些展覽一樣很酷很學術,那可能又變成一個小圈子的展覽了。

 

大眾化是藝術長沙的一個方向。讓更多的老百姓看到當代藝術,娛樂化是免不了的。而且這也是湖南的一個特色,要注意的只是程度怎么把握,僅此而已。 (采訪/孫琳琳)

 


【編輯:李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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